时辰转眼流逝……
是夜,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翌日。
宫内传来有刺客的消息,全面封锁皇城。昨夜二皇子与四皇子受刺,身亡。五皇子在昨日下午便因有事,驾马车出了皇城,否则指不定五皇子也会受害。群臣皆惊慌,他们知道,新皇上位下狠手了,令人除了不善者,要开始大整治。而今上早朝,三皇子便是奏书王上,竟出现荒谬之举,要求废除皇帝世袭制,天下众生皆平等,设立上下一体互为监督制度,创举变革。显然,群臣不示弱,立马斥之三皇子,甚至都明言说怀疑三皇子便是昨夜的刺客,因为三皇子的武功深不可测,无人知晓。而三皇子此行之举,奏书王上,明显犯了众怒,还有五皇子归来从中作梗,自然是变法失败。哪怕当今王上是他大哥,也保不了他。
事已至此,顺理成章。
三皇子被贬配江南,左迁于蛮荒之地,当日下午未时三刻,便离了皇城。
大皇子要见三皇子的人给他带去江南,可被回绝了,还对儿时玩伴托嘱好生辅佐王上不忘儿时誓言。至此,少年三皇子,就只身一人,骑一匹战马,独闯江湖,自下江南。他临行之时,是孑然一身,笑傲苍天的。
娘亲,孩儿为你报仇了。
??
江南之秋,是晚来的秋。
清晨的阳,冉冉升起。山头斜照却相迎一名少年的身影,他在此静坐,采气天地,沐浴神曦。无边落木萧萧下,不问这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只因啊,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少年养神于此,少顷,便起身离去。顺那来时的幽静山林间小路而下……
山寨,一处卧房。
大小姐生了个懒腰,揉揉美眸,起床。将床整理一遍,顺手又摸了摸那长长的柔软抱枕。忽而,他俏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潮红,一只玉手往腹下而去,可是他并不知这地方哪儿有茅厕。左顾右盼间,却是瞟见了屋内角落,地上摆了个白瓷罐,于是……
娇躯坐在凳上,大小姐俏脸趴在桌上,松了口气。正当她不知出门如何行事时,门这时却自动开了,迎面走入一位邻家少年。
来人正是风竹,只不过他一身短裤短袖,纤细白皙的小腿与臂膀裸露在外,虽说还是从昨日那般一身黑,可这衣裳太奇怪了。
“兰儿姑娘,醒啦。不知我这陋室,昨日睡得可习惯?”风竹笑道。见坐桌前的大小姐眼神有些怪异的盯着自个儿,又解释道,“哦,这个我这身衣服自己做的,手艺不精,粗织浅布,倒也穿得凉快,早晨练功很合适。”
回神,顾兰儿微笑道:“多谢风公子借宿,昨夜小女子睡得很好。”
“那你可否想好去处,以便我送你下山。”风竹先是一问,却又瞥见了顾兰儿身后那地上的瓷罐,又笑道,“原来兰儿姑娘也喜欢这样的工艺品啊,只是这青花瓷我还尚未制作完成,是个半成品。若不嫌弃,待会儿我便制作完,送与你如何?”
“哎?”顾兰儿愣住了,她小脑袋有些僵直般往后转,眼眸无神。这玩意儿是青、花、瓷?她还以为是……痰盂。饶是大小姐这性子也要暴走,是哪个缺德鬼将如此贵重的青花瓷随便摆地上的?
见风竹向那青花瓷走来,顾兰儿立马拍桌起身,将风竹愣住。
“兰儿姑娘,怎么了?”
“啊,无事。”顾兰儿慌慌张张,讪笑道,“那个,风公子,不如就这样赠予我吧。瓶身的纹勒与打磨,我想由我亲自来制作。小女子不才,但也懂得一方工艺。”
风竹何等细心,机智如他,现猫腻,便也不去追究,笑道:“既然如此,那边有兰儿姑娘来吧。那兰儿姑娘,你是否想好以后如何安身一隅?”
想了想,顾兰儿摇头道:“暂无去处,在江南我并没有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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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那以后便住这儿吧。什么时候想走了,再与我说。”风竹挠了挠头,笑道,“不过,我可不白养你。你先去找昨日我那阿姐,换身衣衫,吃顿早饭,待会儿我再来寻你。”
说完便挥挥手,临门踏去,影逝。
顾兰儿见邻家少年离去,总算是完全松了口气。可看向自身衣衫时,又俏脸绯红一片。是夜里还好,夜深人少。可现在是白日叫一名女子穿成这样出去寻人,成何体统,太不保守了。
可总不能一直龟在屋里吧?想了想,顾兰儿硬着头皮走了出去。顺着昨日熟悉的路线,很快找到了阿姐告知的住处,有礼相见,果然人在。只不过阿姐此时还睡着……想了想,顾兰儿只好轻轻摇醒他她。事后,顾兰儿这才换上了一身青衫,衬着她小家碧玉般。阿姐领她又去用膳。
饭堂挺大,似乎能纳下整个山寨的山贼。食物是现做现吃的,都由一位满脸福气的胖胖大叔来做,这显然有些不可思议。可顾兰儿见了做饭大叔的厨艺后,方才惊愣。只见大叔一双手管三个锅,闲时还要来砧板上切菜或去洗菜,手法娴熟,快捷有力,切出来的姜条竟是整齐样式的。大叔能在厨房内眼花缭乱耍菜刀,那叫一个精彩,显然是会武。而他做菜的方式与这厨房的陈设都别具一格,细看间,竟有宫廷做法。这等人才放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却是埋没于江南中的一座山寨里。
大叔做了两碗刀削面,阿姐端了过来。大叔很不空,时不时有大汉吆喝,大叔应声。
而桌前这碗面,可谓是十里飘香般,未入嘴中,香气却已溢入胃中。顾兰儿尝上一小口,不由大惊,比她家厨子做的还好。事实上,她应该早已预想料到。
顾兰儿用膳同时,也听到了寨子里山贼们谈论的事。说是今日要去讨伐另一个山头,应该便是那候中属得老巢。而风竹则是在议事大厅中命他们,一个上午解决,回来吃饭,说是会给他们留饭,可若晚了就喝西北风,还命他们不许损失一人,几个脑袋去几个脑袋回。以此看来,貌似这伙山贼很忙碌与严谨的。顾兰儿听见,说是山贼们下午有人要去种地或习武或念学,而“念学”这二字差点没把大小姐吃饭时给呛着,因为这般想来,这个寨子里的山贼不说都是文人,至少都能识字。
奇葩,何等奇葩的山寨!
这个山寨,都是由风竹一人打理出来的吗?
“喂,你看那个小姑娘,是不是昨天老大拐回来的那个,听说要常常住在我们这儿。”
“不是吧?这么说老大真找了个压寨夫人回来,那我们这些兄弟岂不是都能多放松放松快活快活了。好事啊!咱们得多和夫人套套近乎,让夫人多管管老大。”
顾兰儿听得是面红耳赤,低头自顾自吃面。
阿姐则是略有调笑之意,道:“兰儿,你觉得我们家阿竹怎么样?”
“他……”顾兰儿美眸左右闪躲,迟疑了会儿,这般道,“他是个奇怪的人。”
“我也这样认为。”阿姐一手撑于桌上,扶着小麦色的魅惑脸蛋,浓唇启,喃喃道,“整个寨子里,就我们几名女子,说不喜欢阿竹,是不可能的。但,阿竹只是将我们当亲人看待。”
随之,女性的八卦聊了起来。顾兰儿竟是询问了阿姐初遇风竹时,是怎般模样,阿姐说与现在差不多,仿佛他不曾颜老过。变化的便是性子内敛了不少,因为前年相逢时,风竹一股子痞气却又是张口就吟来诗赋,仿若书香门第与地痞流氓完美的化身。玩世不恭,年少轻狂,只身一人,平定山头。现在他更像个普通人,平易近人,待人温柔,却不失少年的热血性质。
说曹操,曹操到。
迎面走来一位邻家少年,朗声道:“福叔,来碗蛋炒饭,要葱不要辣。”
“好勒!”
邻家少年走来顾兰儿这桌,自然而然坐下,便是问道:“兰儿姑娘,不知学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