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小房子心里有事”
房慈大多时候都很开心,嘴角总是翘着的,但今天与往日不大一样,清秀的脸上没有一点喜庆表情。
“唉”房慈叹了一声,“我有一个表妹出了事,人被送去尼姑庵了。大姑母想让我帮忙翻案,但案子归西城重案组管,根本帮不上忙。”
“表妹,尼姑庵,西城重案组”秦禛若有所思,“莫不是赵侍郎家的案子”
房慈忙忙地放下茶杯,“小猫知道”
“我当”秦禛差点说漏嘴,赶紧改了口,“我听我家亲戚说起过。”
房慈道“昭王妃吧,听说她当时也在,但什么都没查到。小猫,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见见王妃娘娘,问问案情,也算对我大姑母有个交代。”
“这”秦禛犹豫着。
她在想要不要说实话,房家与权贵联系紧密,小房子一旦把实情抖落出去,她的捕快身份就瞒不住了。
房慈道“不方便吗”
秦禛摇摇头,“没有不方便,而是这桩案子我已经问过了,由我来告诉你就行,用不着见王妃。”
“那太好了”房慈狭长的眸子里有了笑意,“谢谢小猫。”
秦禛把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你大姑母知道谁是凶手,但她翻不了盘,即便你查也是一样。一旦赵三进了宫,这件事对你房家十分不利。”
房慈呆了片刻,尴尬地笑了笑,“大姑母,大姑母还真是算了。”
他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吐槽自家亲戚,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什么都不说了。
秦禛理解他的心情,不再说话,透过玻璃窗往外看。
马车很快到了平安桥上,快要下桥时,侯木匠赶着一辆平板骡车迎面过来了,唐氏优哉游哉地坐在他身边,歪着头,看着下游渐渐散去的晨雾,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秦避开玻璃窗,说道“唐氏出来了,我们跟上去。”
房慈振奋了起来,“太好了,总算有眉目了。”他钻出去,小声交代车夫几句。
马车先下桥,拐进临近胡同,在里面拐个弯,再重新上桥跟了上去。
侯木匠送的还是秦禛的工作台台子本身的工艺不复杂,但面积大,打磨极费功夫,用时着实不短。
骡车慢慢悠悠地驶入久安大街,快到秦禛为姑娘们租住的院子时,唐氏下了车,她与侯木匠告别一番,袅袅娜娜地朝北边去了。
“长得美,身段也美,难怪李秀才要铤而走险。”房慈从前面的玻璃窗观察她,“小猫觉得,他们是谁先主动的”
秦禛道“唐氏吧。”
房慈点点头,“我也觉得是她。”
秦禛顺嘴问了一句,“为什么”
房慈道“李秀才前程大好,如果不是唐氏勾引,他不可能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秦禛摇摇头,“这倒未必。我之所以认为是唐氏,是因为李思源自恃身份,即便有意也不敢随意开口,只有唐氏明确表示有那个意思,二人才有了开始。”
他们的话看似是一个意思,但侧重点不同房慈用的男性思维,错都在唐氏身上;秦禛则是理中客思想,各打二十大板。
说话间,唐氏回头看了看,快步钻进左手边的胡同里。
秦禛说道“这条胡同足够长,让车夫数十五个数再进。”
房慈吩咐下去了。
片刻后,马车也拐了进去。
唐氏果然还在胡同里,她走得不快,偶尔还会回头看看。
幸运的是,她不认得房慈的马车,未能生出半点怀疑,出胡同后,往南走十几丈,进了一家小客栈。
房慈让马车在街对面停下,问道“李思源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