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寻的眼眶又不争气地开始泛红,不管他和陆隽霆这点事儿怎么样,反正奶奶和伊一过得比好了就行。
只是这些喜悦扎扎实实,另一旁数不清的烦恼也把魏寻压得死死的。
他在躲着很多事情。
躲着张律,他的电话一直打到了腊月二十七,魏寻不敢接,他知道又要让他签什么协议,签完,他就算是和陆隽霆一刀两断了。
他还是想不通陆隽霆怎么能张嘴几句话就结束不结束的,脾气差还任性,明明一天以前还和他在床上耳鬓厮磨了一整天。
他也躲着陆隽霆,不敢主动问他,既期待他的消息,也害怕他的消息,主要是怕看见陆隽霆冷酷的脸,自己万一真的感到心痛了,那这一瞬间就坐实了他害怕的事情。
他不敢想象,自己变成同性恋意味着什么,连奶奶做的年夜饭,都没吃几口,听着整村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心里也霹雳啪吧地乱成一团。
大年三十的晚上,魏寻在给自己留的卧室里,噩梦缠身。
梦里他大大方方做起了同性恋还成了圈子里的koL,私生活混乱被几十个a1pha围追堵截。
让他醒了以后最难以理解的是,就算是梦,也太过离奇,他怎么可能变成omega呢,还不知道怀了谁的种,挺着大肚子在市买调料。
在新年的第一分钟,这种梦真的很不吉利。
整个春节,魏寻虽然竭力掩盖,但是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是落在了伊一和奶奶眼里。
他穿着花里胡哨地把大嘴猴和机器猫铺了一身的棉衣棉裤,窝在沙的角落,一坐就一天,目光直。
也没想什么高深的东西,他就是在想同性恋到底是谁定义的,就算他真的对陆隽霆心动了,那就能说明他是同性恋了?
这么突然,没有过程,这合理吗?
想着想着他又对自己很无奈,干嘛要喜欢陆隽霆啊,这不是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吗?
另一面陆隽霆没必要再在魏寻身上花精力了,海岛回来后,他一口气清掉了年假期间积压的工作,一直忙到了腊月二十九的晚上,然后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在海外照看陆苒曦的保姆打来的,慌乱地边哭边对陆隽霆说,“小姐不见了。”
这个新年睡不好的,不光只有魏寻一个人。
“你是不是把陆苒曦藏起来了?”周言心坐在陆隽霆的副驾,压着很低的帽檐。
车子停在一处哪也不挨着的地下停车场,显然是为了避人耳目。
陆隽霆不紧不慢地点烟,说,“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周言心摘了挡住一半脸的墨镜扔在一边,声音因为高度紧张和焦虑变得有些细长,她说,“你知不知道,她那个舅舅拿到了什么啊。”
周言心一点也坐不住,自从知道陆苒曦的舅舅带着陆苒曦回国了,还在追查当年的事情,周言心连着几天的寝食难安,如今已经快接近崩溃点,她有些大声地喊,“阿霆,你是不是非要把我这个当妈的送进监狱,你才开心。”
陆隽霆不为所动,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有完整血缘关系的母亲,冰冷得更像是在看什么不可理喻的东西,他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你不记得自己当年的风采了?我不只是被你利用的一环而已吗?”
周言心尖尖的下巴微微收了下,她不知道陆隽霆这么多年缄口不言,怎么自己忽然主动旧事重提,但她没时间仔细去看陆隽霆眼底藏匿的情绪是什么,她只是视若无睹地说,“妈妈错了,那也是无心之失才害你出车祸的。”
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转折,“现在只有你能救妈妈了,你把陆苒曦交给我。”
陆隽霆看了她几秒,之后伊v索烦躁地将头扭出了窗外,说,“你怎么不去找陆建强。”
周言心快要疯了,她吼叫起来说,“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去死。”
陆隽霆碾灭了烟,看着眼前这个一辈子可能也断不掉关系的桎梏,无奈地说,“别喊。”
“那边只想要钱而已。”
“那谁说得准,万一前脚拿了钱,紧跟着就把事情败露了,再有他难道不想给他姐姐报仇吗?”周言心满脑子只有最坏打算。
她呼吸有些急促,还在央求,“你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都处理好了,我现在就差陆苒曦了,只要她在我这,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