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程说到底顾虑太多,他有亲人,有朋友,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捏着手机的人举起杯子,沉默的喝完了一整杯酒,喉咙里涩,冰凉的液体从流过食道刺|激着胃。
猛的将杯子摔在地上,随着一声脆响杯子四分五裂。
摔东西是季程的习惯,每当他恨的咬牙切齿又拿徐斯寒没办法的时候,他就摔东西。枕头、耳机、帽子、无一幸免。
有一回他摔坏了徐斯寒一个花瓶,徐斯寒就冷眼看着他,他吓季程说花瓶很名贵,摔坏了要赔的。
他问他:你知道多贵吗?
他说:你赔不起。
看着季程一脸冷漠,他说,知道你赔不起,但是有几个生意伙伴玩男同,就好你这一口。
那天,季程真的被他吓到了,又或许是在季程的心里,名为徐斯寒的人就是能够做出那种事情。
于是,一个花瓶换来了季程格外乖巧的一晚,也换来了他为所欲为的一晚。
……
“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
“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站在阳台边的人眼神冷的可怕,已经完全卸下了往日里温润的伪装。
他又一次拨出去:“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从无法接通再到关机。
他没打通季程的电话。
以往,季程就算是再厌恶他,躲着他,也不敢不接他的电话。
可这次他不接。这是准备做什么?检举信被现了,准备破罐子破摔吗?
再又一次显示无法接通后,杨锐打开电脑,很快定位了季程的手机。
他在半夜里,开车去了那间定位的别墅。
车在离别墅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了。
门口围了很多人,有救护车,有手忙脚乱的助理。
很多很多人。
杨锐就坐在车里,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送上救护车。
明明那么远的距离,可他认出来了,那个人是季程。
祁行臻离开前说过:“公众人物一旦失控影响太大,是要好好处理。”
如果说刚开始玩弄季程,只是觉得他就像自己手里的一只猫,全凭他掌控,是闹不出什么花样的。可是这个人出乎他的预料,居然连检举信都写了。
不能留了。
迟早要处理掉的,他是脑子不清楚才会在那晚只是把人按在那里去凌虐,却没处理。
看着救护车越来越远,杨锐没下车,也没任何的动作。
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他在想:“是不是要死了。”
是不是要死了?
他这么想,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他冷透了,没人性,这种时候体会到的也只有麻木。
那个第一次见面时,胳膊上缠着绷带,站在走廊的一边安静看他和小孩子玩儿的人,是不是要彻底消失了?
杨锐不想承认,在那以后的几年,他偶尔会突然想起那个安静站在走廊里的那个男孩子。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认识,季程对他没有恨和厌恶,没有任何的情感。
那个男孩子表情浅浅淡淡的,却很单纯,就和他逗的那个小孩儿一样,有些好奇的看他用小玻璃球变拙劣的魔术。
或许要死了吧。
他想,这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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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歌手自杀,自杀前又在演唱会上出了那样的事情,引起舆论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