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厭之解衣入水,將光裸的脊背對著她,言簡意賅:「鞭三百。」
「確定?」
「囉嗦。」
顧一念輕笑出聲,亮出法器流光,毫不客氣地揮鞭打去。
第24章鞭笞妖皇
長鞭利落破空,裹挾著灼人的電光,威勢赫赫,落在皮肉上時,還伴隨著焦灼的嘶嘶聲。雷元順著綻開的皮肉侵入,在他的四肢百骸中狂亂遊走,損傷肌體的同時,也將墨色的魔霧清掃一空。
伴隨著淤脈的暢通,岑厭之與生俱來的療愈再生之力也逐漸恢復,幾乎是長鞭移開的瞬間,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度收攏癒合。
顧一念放下心來,出手愈發狠厲。水中,寬闊的背肌緊繃,每一寸肌膚都寫滿了隱忍與克制。血珠順著脊背鮮明的肌理起伏、落下,在冰冷的寒泉中保持著滴落的姿態,妖冶如同彼岸,幾息之後方才散去。
岑厭之緊咬著唇,連一聲輕哼都未溢出。顧一念卻清楚,在他們未曾察覺的角落,定然有另一個混血龍族在偷偷關注著這裡。他們想要知道他如何清除體內魔障,想知道同樣的方法能否用到自己身上。或許有了這方法,他們便能取而代之,坐上妖皇的位置。
龍神祭上妖心浮動,連他們這群遠踞雲海邊緣的仙族都看得分明,岑厭之只會更加明了。
進門點名「相好」與「侍女」,擺明了是依附於她的無用之人。
先前對公皙瓚的棠枝汲汲渴求,不遠萬里去中天與之一戰,如今卻束之高閣,還打上了種族專屬禁制。浮空雲海或許還有其他龍脈,但混合著龍族與鮫人血脈的,獨獨只他一人。即是說,除了岑厭之,妖族再無人知曉裡面有什麼。
這條小龍恩怨分明,從來坦蕩,或許這一次,她仍舊可以信任他。
三百鞭畢,顧一念收起流光,隨意問道:「龍神祭十年一次?若有需要,十年後本君再來助你幾鞭。」
「……百年。」岑厭之咬牙道:「顧一念,你真是生怕我不死。」
百年一度,三次龍神祭幾乎已要了他的命,她竟還要縮短十分之九。
顧一念微眯眼眸,看向系統鎖定的神識波動方向,口中調笑:「實在是妖皇陛下這身皮肉太好,足足百年不得見,我和我的流光都會想念。」
「千不該萬不該,陛下不該想用妖后之位綁住我,若你願來天宮入贅,本君倒是歡迎得很。」她一面說著,一面傾身挑起他的下頜,花窗燈影之上,兩道身形影影綽綽,大幅重合。
遠處有極輕的響動,通過914的監控系統傳輸過來,顧一念微鬆了口氣,撐著他肩膀起身,不甚在意的道了聲「失禮」。
岑厭之閉目輕喘,明知緣由卻還是忍不住紅了耳尖,咬牙道:「顧一念,適可而止。」
顧一念挑了挑眉,識地退後兩步,低聲問道:「你確定,整個浮空雲海只有你一個龍族嗎?」
岑厭之眸中沒有絲毫驚異,靜靜反問:「有又如何?」
他只是個血脈不純的半血龍族,未必比那些隱藏血脈的長老們等級更高,既無甄別之法,也沒有能力威逼。
「自然是要找出來。」顧一念直入正題:「你父親是純血龍族,以你的了解,龍族有何特性?」
這一次,他沉默了更久,久到顧一念以為她不會得到回應時,岑厭之一聲長嘆,艱難道:「龍性喜淫,好色。」
「就沒別的了嗎?」顧一念蹙眉,狐疑的目光打量過他:「那你是怎麼回事?」
岑厭之在某些方面意外的純情固執,若她沒記錯的話,他應當還是個小處龍。
「顧一念!」岑厭之惱羞成怒,霍然起身,□□的胸膛急劇起伏,從耳畔、頸側到胸前都泛上了細微的薄紅。眸光沉沉,潛藏著洶湧的暗流與深沉的克制,聲線危險道:「人與獸的交界,是妖。」
「……」顧一念當即認慫,乾脆道:「告辭,我們都再想想。」
門外忽然傳來騷動。
「陛下!」
「發狂了,古猿長老發狂了!」
「巨鹿長老也發狂了!」
「還有……」一連串的名字報進來,末了是嫌犯特徵:「是兩個黑衣人,看身形一男一女,應是仙族。」
岑厭之微眯眼眸,再度沉聲:「顧、一、念!」
又喊名字,真是夠了。
理不直氣也壯,顧一念低聲回敬:「岑厭之!」
冷冷剮了她一眼,岑厭之披衣而出,帶領妖侍去處理亂局。
顧一念冷靜凝視著地磚間的縫隙,直至門外徹底安靜下來,方才小心掐訣隱身,逾牆而走,去尋那被抓包的兩個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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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空雲海亮如白晝,眾妖或持明火,或亮靈珠,格外性急的,甚至騰空而起,於半空中口吐妖火,瞬息便照亮了整片區域,勢必叫那兩個黑衣人無所遁形。
「滾開!」一滿頭花枝的紅衣男子投石擊向空中,怒道:「放這麼大的火,別妖不活了嗎?」
白羽巨鳥不甘示弱,於空中射下羽刺,反擊道:「該滾的是你,花精樹妖俱在城西,跑我們羽族地盤上晃蕩什麼?燒死活該!」
紅衣男子一哽,面色青白不定,冷哼一聲拂袖便走,身後,一個滿頭黃花的小女妖衣衫不整,急急跟隨。
「呸!」巨鳥不屑唾聲,「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做這種事,整個浮空雲海就屬你們花精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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