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烦请湛王带着您对我的鄙夷,就此滚出我的人生。”
“休也好,和离也罢,只要你放过我。”
落地成句的那一刻,夜凌霄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阳光好像一瞬间黯淡了些,周围妍丽的花朵也似乎不如方才明媚。
他诧异地往四周望去,却发现一切如常。
是眼花了吗?
他心头忽觉烦闷,内心也很是焦灼。
尤其在看到苏芷鸢那双平静死寂,古井无波的眼睛后,他心里更有说不出的烦躁和愤怒。
夜凌霄阴沉着脸,
苏芷鸢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推倒在地,如同枯叶般跌落。她衣不蔽体,满身狼狈地趴在地上,手腕与粗糙的石板摩擦,瞬间划开了一道细长口子。
夜凌霄见此神色一怔,却被更深沉的反感裹挟,他冷笑起来,“矫揉造作的女人。一边装腔作势标榜清高,一边无时无刻不在博人同情。你这个样子,真让本王恶心。”
“想要本王放过你,做梦!”
“滚,从此以后便不准踏正院。”
“你的肮脏,只会污染了这里。”
夜凌霄早已整理好衣裳,他嫌恶地没有再看苏芷鸢哪怕一眼,抬脚便走了。
苏芷鸢垂着头躺倒在地,长发凌乱纠结的缠在一起,胡乱的铺在地上,旁边是两截断裂的青色玉簪。
苏芷鸢愣了很久,拾起它捧在怀里。
这是那年在山上,夜凌霄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她小心翼翼的保存了五年。
只有在他面前,才会佩戴。
但是……他觉得,这玉簪,不过是她为了替代苏婉薇的赝品而已。毕竟,他一直都觉得,她的一切,都是在模仿苏婉薇,是以讨好他的目的而已。
她忽然有些想笑,自己的东西,都分不清真伪吗?
到底是真的分不清?还是不愿意去分清?
不过,都已经无所谓了。
放下断成两节的玉簪。
情,就此断!
苏芷鸢呵一声笑了,笑声飘忽风一吹便散了。
她拉紧衣襟裹住自己,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手腕的伤口还在滴血,滴答滴答打在粉色的花瓣上,惊现了另一种瑰丽。
既已无可失去,便无所谓失去。
就这样吧,便到此为止吧。
苏芷鸢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风撩起她的长发,将阳光切割成一道道斑驳剪影,而她孑然一身,逆光而行,带着深沉的悲哀与破碎。
在她身后,夜凌霄拧着眉,目光风起云涌,垂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攥成拳头,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
拐过回廊,终于远离了那个是非之地,苏芷鸢轻轻松了口气。
连日的多番打击早已让她筋疲力尽,此刻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每挪一步都要用掉半身力气。
如果不是心头那一口气撑着,只怕她早就滚到地上了。
擦掉挂到眼角的冷汗,苏芷鸢吐出一口浊气,刚要抬脚,一个尖酸刺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贱人,又来勾引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