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衡思虑了片刻,凝重地点头:“二姐姐考虑得周到,那我将身边侍卫留下二姐姐切莫再拒,这样我安心些。”
姜妧点头,对跪在地上的仆人说:“诸位是庄子上的老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来也不用我多强调。我不是奖惩不分的人,谁若是能提供赵管家贪赃妄为的罪证,就当将功补过。”
“若是谁还有异心”姜妧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前程在诸位自己手中。”
底下人错愕,他们原以为刚才闹那一出会被驱逐出去,甚至丢了性命,却没想到姜妧还愿意给他们机会。
他们心中一热,对姜妧更为敬重,纷纷倒戈,开始逐一列罪证、倒苦水。
赵管家嘴都要气歪了,恶狠狠地盯着姜妧。
姜妧目光如凝了层寒冰,她轻声道:“我说过,赵管家的眼睛若是不想要,可挖去。”
赵管家浑身的血液一凉,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说姜家的二小姐性子软弱无主见吗?没想到竟如此狠毒!
那两名长相美艳的丫鬟见姜乐衡长相俊逸,气度不凡,互相看了一眼,换了一副悬泪欲滴的模样,嘴一瘪,扭扭捏捏地上前,就要哭诉。
姜妧如刀子般的眼神扫了过去,两人僵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她指着那两名丫鬟,沉声道:“她们也一并带下去关押。”
两名丫鬟瞬间花容失色。
姜乐衡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他取来一个包袱递给姜妧:“二姐姐,父亲给你的滋补药物,他特地嘱咐我告诉你,让你别怕苦就不吃,这对身子好。”
楚流云讽刺地看向那鼓鼓囊囊的包袱,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姜妧接过道谢:“瞧我,丢三落四的,竟把它落下了。这庄子是父亲的私产,我不好多插手,还劳烦你晚些时候回去转告父亲,让他寻位信得过的管家过来。”
姜乐衡应下了。
下人们见姜乐衡和姜妧之间相处和谐,不像传言中姜妧被姜家冷落了,心里有了打算,纷纷积极地想上前表现。
姜妧朗声道:“室外严寒,诸位回去厘清说辞,带着证据到前厅找我就是,都先进去吧。”
楚流云接道:“让厨房煮些姜汤给各位驱寒。”
话落,她先一步往庄子里走去。
下人连忙收拾门前的狼藉,宅门前又恢复了往日的整洁。
姜乐衡用刑拷问赵管家,但赵管家嘴如蚌壳一样坚硬,硬是不肯多说一句。
直到姜妧将下人们提供的证据甩到他面前,他自知已无翻身的可能,苦笑地垂下头,如实招来了。
这才知道,赵管家仗着自己的管家身份,强占民女,欺压下属,贪赃庄子公款置办田宅,还养了不少小妾,当真是作恶多端。
姜乐衡气极,命人将赵管家的腿打断了。
用了晚膳后,姜乐衡连夜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
姜妧回到房中,揉按着发胀的太阳穴,疲乏得紧。
楚流云来了后,嫌姜妧不会按,上手轻柔地帮姜妧揉捏着周围的穴位,姜妧顿觉舒适不少。
“以前都不知道,娘亲还有这手法呢。”姜妧调笑道。
楚流云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柔声道:“经常转脑筋,这地方啊就会胀痛。以前有位故人经常如此,我就跟着大夫学了一手。”
姜妧敏锐地捕捉到楚流云话中的“故人”,她心思微动,这位故人会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娘亲说的这位故人一定很聪明,若是有机会,我也想见见!”姜妧笑着说。
楚流云动作微顿,苦笑,声音轻柔得近似呢喃:“见不到了”
姜妧听出楚流云话中的思念与不舍,她心绪微动,难不成那位故人已经死了?
她突然不知该怎么接话,屋子内一时间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楚流云停下了动作,语意不明地问:“你让常乐在外寻擅长解毒的大夫做什么?”
姜妧瞬间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