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著抽出整個抽屜,放在地上,掀翻了夾層板。
面上的幾百塊錢全部被拿走了,壓在更裡面的錢幸好還在。
拿錢的人還算有點良知。
來不及報警,他先點了一下剩下的錢,只剩75o塊錢,活生生地被人抽走了4oo。
最慘的是,現在黑燈瞎火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再去弄錢,而明天就要交奧賽培訓費。
到頭來,還差五十。
龔老師替錢璟禾把簽字的筆都準備好了,結果聽到自己的學生說還差五十。
「錢璟禾,如果真的很困難,要麼這個就算了,這也確實是奧賽興班,不影響高考的。」龔老師也不是打消錢璟禾的積極性,她只是結合實際情況給錢璟禾客觀分析,「後續可能還要交住宿費、餐飲什麼的,如果家裡有困難的話,也不用那麼勉強,以你的成績來說,考大學是不成問題的。」
錢璟禾低著頭,沒有說話。
龔老師說的也沒有錯。如果老師把錢墊上了,後續的錢跟不上,豈不是更麻煩。自古以來,救急不救窮。
昨天晚上。
當錢璟禾確認家裡的鎖匙,沒有撬壞的跡象後,他打了電話給錢文雁。
除了確認錢是不是他媽拿的,他還想求助一下。
電話接通,錢文雁好似不耐煩。
「幹什麼,我現在忙死了。」他媽直接問道。
聽筒里傳來歡快的音樂,似乎卯足了勁要驅散錢璟禾這邊的落寞。
他卻不領情,皺著眉把手機拿得離耳朵稍遠一點的距離,確保音樂聲不刺激耳膜了,他才開口:「媽,我房間的錢少了。」
到此刻,他還不願意相信他媽會拿他的錢。
「少了就少了,沒什麼事情我掛了。真的忙。」
「是不是你拿了。」錢璟禾用很平穩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他的手隱匿在黑夜之中,不可抑制地顫抖。
「床頭櫃的嘛?」錢文雁的說話語氣有一種突然悟道的感覺,「噢,我拿了四百,發了工資還你。」
「你幹嘛拿我的錢!!!!!!」一瞬間,錢璟禾爆發了,他脖子上的青筋隆起,聲音近乎嘶吼。
隨後,難過的情緒如同巨大的海浪,淹沒了他。
如果錢要是被偷了,他會憤怒,而此刻,他只能呼吸急促,胸腔劇烈起伏,盡力克制自己的情感,不要違背了孝道。
他的理智緊緊保護著他的情感,保護著他腦袋裡面那根脆弱的弦。讓他自己不被痛苦崩盤。
「什麼你的我的,養你這麼大,我給你花了多少錢?」錢文雁這句話說得又直又快,完全是下意識的反駁,並沒有察覺到任何問題,她還在繼續做解釋:「再說,你的小金庫不就是救急的嘛,前天剛交完房租,我哪裡還有錢。」
見錢璟禾一直沉默,錢文雁才放緩了語氣,「好了,好了,謝謝你,等我發了工資還回去,又沒亂用,我拿錢去買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