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霍然起身,紧接着蔺江陵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沈照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他腰腹,胃里也瞬间翻江倒海。
沉闷的肉体撞击声跟茶盏被打翻的声音响在一起,内室的女使瞬间惊慌失措:“世子爷!”
“别出来,没什么事。”
蔺江陵尽可能稳着语气,仍旧笑着看沈照,沈照在他的眼睛里看见双目赤红,怒不可遏的自己。
但他没有松开蔺江陵,而是一字一顿:“她不是任人买卖的货物。”
“你也不会懂。”他松开蔺江陵后,回过头看了眼内室,哪怕他完全看不见那道娇小纤细的身影,但他还是留恋地凝视着,直到不得不离开。
门慢慢关上,趁着开合瞬间扑进屋中驱散沉闷的江上清风也因此消散。
蔺江陵站起身,也走了出去。
而裴霈这一昏迷就是好几个时辰,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然清辉遍地,屋子里满是药味,苦涩而浓郁,她动了动手指,钻心疼痛瞬间传来。
但裴霈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安静地躺在被褥里,等待着外人到来。
她应该是成功了,不然这个时候就不会这么安安稳稳的躺着,连手上的伤口跟断折
的胳膊都被人妥当处置,就是不知道,她没有出现在霍家人面前。
蔺江陵跟沈照是怎么解释的?
不过不管怎么解释,她身上最起码应该是留下了蔺江陵的痕迹,毕竟她执着要来见蔺江陵,就是最明显的意思,她不愿意跟沈照产生太深的纠葛。
此刻万籁俱静,裴霈安静地倾听着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外室终于点燃烛火,裴霈闻到一股清香淡雅的味道,一位二八年华的靓丽女郎娉娉婷婷进屋来,她身上翠色长裙结着琉璃环,行走时叮当作响。
裴霈只一眼就认出是谁:上辈子蔺江陵身边的宠妾兰锜,在蔺江陵那位好生厉害的王妃手底下也能分庭抗礼,手段想来及其了得。
但此刻的兰锜与裴霈印象中的兰锜相差甚远,眼前的女郎脸上还带着温柔似水的意气与女子待字闺中的娇嫩,甚至还存有几分不参杂杂质的惊艳。
这惊艳裴霈是熟悉的,上辈子她见兰锜时,也曾看过,但当时的情感犹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而那时的兰锜又是何等的端庄沉静,喜怒不形于色。
根本不会久久地被她抓到情绪。
裴霈收敛起多余心思,笑着问了声好,兰锜应下。从食盒里端出热腾腾的酥蜜果子并牛乳,甜而温软的气息让裴霈有些恍惚。
这气氛太过舒适惬意。
暖黄的烛光,潺潺的水声,还有如此温热甜软的味道。
她当真应该享受这一切吗?
裴霈若有所
感似的回头,却恰巧看见上了中天的,清清冷冷一轮月,在安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