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惆然欲泪,“奴婢说咱们要是晚些时候到晋阳,也赶不上今儿这倒霉事儿”
晚些时候晚些时候
晚些时候——就真不会遇上此事吗?
宋萱揉了揉雏菊的脑袋,“好雏菊,你快回去歇息,我要自己待会儿。”
说完便埋下头去,不再理会旁人。
雏菊对宋萱行礼,半是往外走半是回头看她。
在雏菊走后,室中唯剩宋萱一人。
宋萱快步走至窗前,放下玉蝉。她立马在书桌前坐下,将纸张在整个桌面铺开,执笔磨墨。
她按照时间顺序,将前世记忆中能记下的事都写在了宣纸右侧,又在纸张左侧写下今生所生的事。
她写的很快,事件与时间,前世今生一一对比。
宋萱正案头前凝神,笔尖写完劫匪二字上方停住,一滴墨汁无声落入宣纸,她猛地一惊,手中握着的笔墨不禁坠落,在黑白间开出朵朵墨花。
几日前,她写信约见段霁和,约定的时间是前世船至晋阳的时刻。
也就是说,今生原本应该戌时到的船只,提前了两个时辰。
前世她并不知那夜生了什么,没有劫匪、没有段霁和,可这她不知,并不代表前世没有生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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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前世未出现的事,今生为何会出现?她若早些下船去了驿馆,有没有可能也如前世一样,并不知道今夜遇匪、临江杀人之事?
另一个极有可能的事实就是,前世一模一样生了这些,第二日便有人封锁了消息,或是严禁他人议论。
而宋萱,恰好就是那被蒙蔽视听的一个群体。
她只需验证,明日是何情况?是否如前世一般,听不到晋阳半点人议论劫匪之事。
若真与她猜想无二,那就说明了,这一切都是有人设局谋划的。
那个躲在所有人身后,完美隐藏的幕后推手!
而此人——极有可能是她祖母!
玉鼎香烟冉冉而上,宋老夫人闭眼打坐,手里的佛珠一下一下掐着,禅意的环境让人不由心神宁静。
田嬷嬷常年服侍宋老夫人,最会察言观色,她低身下跪。
“姑娘们今夜受了惊,老奴已经安排好遣人带二位小姐离开,是奴才们考虑不周,竟没想到二位小姐会回来。老奴办事不力,没拦住大小姐登船,请老夫人责罚。”
“今日这事做得好,甚是称我心意!”
宋老夫人头已染上白霜,髻梳得一丝不苟,只觉端庄严肃,她眼角刻划着些许岁月的皱纹却不显苍老,笑起来时神态和蔼。
“萱儿今夜来得倒也刚好。起来吧,事出有因,也怪不得你们。”
田嬷嬷缓缓从地上起来,站于一旁仍旧欠着身。
“孙元良拿得可是我嫡亲孙女的命做要挟,我让人杀了他,也无甚不对!”
宋老夫人一笑,她长叹一口气,“只可惜啊,那个刑部郎中,扒下了孙元良那张皮。”
“那张假脸可是难得寻来的,本意让他,就这么不声不响、无人察觉地消失。顶着个劫匪的脸死,日后也好省些麻烦事儿。”
宋萱五指攥紧纸张,心惊地右眼皮控制不住的跳动。
若她未重生觉醒,她只是个配角,她永远都现不了这个秘密。
想杀孙元良的人不是段霁和,而是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