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都是主观的看法,但是无论如何是一位俊品人物。与她心里那种沉稳少言,绝不油滑的形象十分契合。果然田雨当年没看走眼。
那人的猪头肉和木须肉上了,才放下报纸。期间有一位乞丐进来沿桌乞讨,他也摸遍身上口袋找出几个铜元给了那乞丐。
田雨说过,日本特务学校专门有一门冒充乞丐的课,女学员则有学娼妓的实习课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乞丐也同样乞讨到了杜衡桌边。秦川看着他皮肤龟裂的手上也没有平日练习射击留下的茧,判断也不大可能是日本人特务。
吃过饭,那位结账起身离开了。
秦川和杜衡等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开,接下来,他们分道扬镳。继续跟踪的工作交给秦川,杜衡直接回家等结果。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这个人有半点可疑的。
杜衡在外面给田雨打了个电话,告知已经跟踪到了郑汲清。电话那边田雨有些激动,也有些惶恐和退缩,她已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杜衡觉得田雨有些乱了方寸,只得劝她稍安勿躁。
等到了家,马上就接到秦川的电话,他已经跟踪到郑汲清的去向,就住在附近的一家叫做“安乐旅社”的旅馆。旅社房间没有电话,但是柜台上有,要联系他可以打电话到柜上让伙计去敲门找人。他调查了登记,用的是郑清溪的名字,旅行证明书和身份证明书上就是这个名字。籍贯江苏,职业为药材商人,出发地为九江,目的地是上海。
另外,他提到,安乐旅社对面有一家广式茶楼,柜台上就有电话。
如果在长楼柜台上打电话给郑汲清,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他接电话。如果他身边有什么其他什么人,想要凑近了听,会看的一清二楚。
秦川毕竟是老侦探,兼职仙人跳设计师,这方面反侦查的经验也着实不少。
杜衡与他商量了一下明天对策,秦川给出了一个完整的方案。
第二天一早,杜衡计划好一切,就出门去安乐旅社,预备在那里与田雨会合。
刚一出门,就碰到钱士禄也拎着包,吊儿郎当出门来。
两人在楼道里撞见都有些意外。
钱士禄大概第一次这么早遇见杜衡出门。
“芳菲,这么早?”
“哦……早上有课。”
场面有些僵持和尴尬,钱士禄张着嘴几秒钟,才想起闭上。饶是他这么迟钝,大概也觉察到一个从来睡到日上三竿的人,今天早上居然有课,似乎哪里是不对劲的。
“芳菲,手好了没有?”
“哦,没事了。”
杜衡握住拳头,尽量不让钱士禄看到那个几乎看不到的微小伤口。
“谢谢你卜的卦,我会小心的。”
“六爻占卜什么的,也别太往心里去,那一卦其实也算是吉卦。只要小心些就行了。”
“我知道。”
杜衡站在门口,看着钱士禄背影离开。再一转脸看到他门上的迷信物件又升级了,多了一幅倒贴写“福”字。
非要把这法式洋房搞成这个样子,就差贴对联了,也许明天他就会贴。
杜衡回想起来,这个钱士禄虽然讨嫌,倒不是个克星。他出现后,自已有了很多次逢凶化吉。
这一系列的巧合当自然会引起杜衡这样人精的怀疑,但是这个钱士禄又分明内浅外俗,也没什么知行不合,值得怀疑的地方。若一个人一直伪装自已,总有一些不自觉的马脚。但是钱士禄没有马脚。
杜衡不由得想,当年,双方父母也是先合了八字说是绝配才定了亲,若不然,钱家门第还攀不起自已家。也许,这些中国古代传统自有其道理?他傻呵呵站在自已身边,什么也不用干,就能让自已处处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