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现下他深有感触,便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有那么高兴吗”漂亮的顾珠侧头回去。
韩江雪一本正经的解释“想起一些事情,现有时候人之所以对旁人有偏见,是因为不了解,没有身在其位。”
小侯爷皱了皱眉“你跟我在一起还想这么深奥的东西做什么”
韩公子连忙摇了摇头,求饶道“是因你而起,有感而的。我现下不想了。”
“切”顾珠把玩着韩公子的手指头,悠悠道,“原本这世上便没有感同身受的,哪怕是身在其位可不可能感同身受,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
“恩,珠珠说的很对。”
“我说什么都对”顾珠后背靠在韩江雪的怀里,对跟亲近之人的亲昵接触很自然。
韩江雪比他的珠珠大上几岁,无时无刻不总让着几分“恩,你说什么都对。”
“那你愿意答应我一件事吗”
韩江雪停顿了一瞬“这要看是何事。”
“自然是好事。”顾珠看出韩大哥的停顿,知道韩江雪是个颇一板一眼的家伙,便也不奢求什么无底线的宠爱,这种小孩子才想要获地的东西,他很清楚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给不起,无底线的溺爱是只属于父母的,当然,不配做父母的人也例外,“是为国为民的好事。”
“说来听听。”
“咳咳,反正就是,我听说河道总督的位置让二表哥去了”
“正是。”
“可二表哥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你也说过的,二表哥是因为跟大表哥有私仇,才会这样跟大表哥争抢这个位置,可实际上二表哥即便过去了,也无从下手,下面的人听不听他的话这都是其次,主要问题是他根本没有人可用,除非大表哥愿意把手底下的东方柯借给他。”顾珠觉得自己在讲道理,韩大哥又是个极其喜欢讲道理的人,应该能够理解支持。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韩大哥整个人瞬间肃穆起来,浑身都像是凝出一股坚硬的壳来,语气虽然还是很温柔,却绝不容反驳“这是二皇子来找你想要从你这里得到的承诺吗二皇子原来也会这样迂回地请人帮忙了看来是知道他根本拿不下这样大一件功劳。”
顾珠听罢,皱眉道“不是二表哥找我来当说客的,是我自己想来。”
“不,一定是二皇子想了办法让你主动前来,不然珠珠你从未参与过这些事情,为什么今日突然跟我说这个还让我帮忙”韩江雪异常理智,跟他的珠珠说,“珠珠,你不要掺和这件事,如今时局很不明朗,即便我愿意开口去给二皇子求情,可老相爷家现在一手遮天的谢祖峥愿不愿意,这还另说。”
顾珠顿了顿,没有开口问为什么。
韩江雪却是好像看得出珠珠的疑惑,解释道“最近大皇子跟谢家的关系也有些不好,完全不像老相爷在的时候那样好获得各种人脉与钱财了。东方柯这个人虽然还在大皇子手里,但说到底,还是谢家的门客,那东方柯只听谢家的人的话,我即便开口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顾珠听了一堆,半晌,语气淡淡地总结道“说到底,就是不乐意借,怕人借出去后功劳都被二表哥拿走,就是这个意思对吗”
韩江雪听出顾珠的不悦,无奈道“很复杂,不单单是这样。”
“那韩大哥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呢二表哥马上就要出任了,却一定一事无成的回来,他有无功劳,被不被皇帝喜爱,这都是小事,可那河道今年一定会出问题,一定有人被淹死,庄稼被冲毁,该怎么办呢”顾珠理解韩江雪,却不满意。
“那就得二皇子自食其果,皇帝会大怒。”
“我说的是百姓该怎么办,不是二表哥的后果会是什么。”顾珠现自己好像跟韩大哥在这件事上不在一个频道。
韩江雪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袋,委婉地说“该如何便如何,除非陛下改变主意,让大皇子亲去,不然哪怕是派谢祖峥前去,那河堤都不一定能修好。”大皇子等待登上东宫之位多年,如何能忍受旁人捷足先登
这泼天的功劳就是大皇子殿下在皇帝面前最重要的敲门石,如何能不慎重
更何况既然谢家如今跟大皇子关系不稳定,借着这个机会干脆除掉二皇子在皇帝心中上位的可能,岂不是一劳永逸
韩江雪近日来与大皇子还有另一位伴读商讨的结果便是这个,顾珠问他那百姓该如何韩江雪只能沉默,最后说出一句他知道恐怕没办法让珠珠赞同的话“有时候大局为重,是逼不得已。”
“这不是逼不得已,是为了一己私利”顾珠气地说出这句话后便直接跳下马,回到自己的马上,掉转马头离开。
韩江雪没有追他,但顾珠才不在乎,他满心都是这件让人头疼的事情,非要弄个明明白白不可
他直接进宫想要见皇帝舅舅,问问能不能干脆把河道总督的位置给大表哥,他才不是帮大表哥,只是既然大表哥能够做到让河堤牢不可摧,那就应该让大表哥上
谁知道皇帝舅舅还在病中,是完全见不了他的,只有如今常驻在宫中的公主娘见了他一面。
结果是他虽然跟公主娘说了这件事,那位东方柯的重要性,公主娘却是完全不信,说“你二表哥也是堂堂皇子,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无能且放宽心,既然你二表哥接了这个活,倘若做不好,自有惩罚,你何必担心这些呢”
想要换人的事情几句话就被推了回来,顾珠甚至还觉得公主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说到底他总是听别人说几句话就相信了,跑来跑去,未必二表哥当真就是个糊涂蛋,会拿整个城池的百姓家业开玩笑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说法,顾珠什么都没办成,什么都好像也不需要他操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混了一下午,最后隔天听见二表哥已经出去青州治水,才怅然若失地感觉出几分挫败。
他想自己或许应该当面问问二表哥有没有把握做好,可二表哥大概会怕他是大表哥派去的奸细,所以不会跟他说实话。
他或许应该问问老爹对此事有什么看法,但顾珠也隐约察觉到老爹最近有很多动作,跟谢家走得很近,怕是为了不让他担心,也不会跟他说实话。
他问谁,得到的都有可能不是实话,这只说明一点他在长安可信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居然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这真是有点可怕
虽然吧,顾珠一直很不愿意掺和任何会有危险的事情,可这事儿他知道了,总不能装作不知道吧要怪都怪三伯,三伯若是不来找他,他也不会纠结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