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莹得意又道:“云阿姊你看,我还在他们每人的巢屋下挂了吉祥结,这样他们以后就会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
云渡回眸望去,见林立黑岩后,葳蕤丛间的“鸟巢”下果然坠着红色的流苏吉祥结。
微风拂过,悠悠摇晃。
幽森冷漠的杀手居舍一时竟变得温馨了!
“侍使来了竹月深之后,公子每个节庆都会在竹月深陪你过,今年你们没一起过春节,这上元节他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虽说大家伙都不知道公子究竟生的什么模样,但从他行事作为来看,深明大义,善良仁慈大家都心里清明着呢。”
“看他对侍使又温和又宠爱,定然是不可多见的好男儿,侍使是有福气的!你可要抓稳啦。”
“你们两个要好咯,保不准公子就不再那么冷冷清清了。他年纪也不大,就管理着竹月深如此多人,操心外面那么多事,多不容易呐!”
“这么多年,看他好像就只有问公子一个朋友说话,真怪可怜!”
“如今的世道,有几人愿向他人掏心的?尤其是像公子这样做大事的,更是喜欢将自个的心关得严严实实。”
“来竹月深六年多了,婶子还没见公子对哪个姑娘多看过一眼,独独对侍使你不一样呢!婶子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公子就是喜欢你。你应当也是心仪他的吧?”
一路走,尤婶就一路地说。
与宿屿走得亲近在竹月深似乎也不算什么羞人秘事,只是突然被人提说,还被劝进,云渡难免还是红了脸皮。
想到宿屿已经答应了愿意和自己好,即便有些不好意思,云渡也不扭捏了,顺着话先谢过尤婶的提点。
趁着话头还热,她于是试探问:“尤婶来得早,又是公子亲自带来,是否知道些后来人不知道的事?”
了解多一点总没错的。
“侍使指的哪方面?”尤婶驻足,严肃认真,“婶子在竹月深只是个煮饭的,得见公子的机会是极少的,知道的不会比你多。”
云渡羞怯地侧开脸,讷讷道:“他阴阴郁郁的,不知有无经历过感情,受过情伤之类的?我怕到时自己真心做了讨嫌事。”
尤婶笑:“侍使有心,婶子不妨与你说说心里话。这话我还从来没向旁人说过。霜莹,你带弟弟先去玩着,大母与你云阿姊有话要说。”
“那您把筐子给我,我拿去剥给赵娘子她们煮上。”霜莹抢过提篮和小锄头,拉着霜璟一块儿走。
“你给赵娘子就行,仔细伤着手。”
尤婶叮咛,转而对云渡露出欣慰的笑,“这孩子,都说命苦的孩子早当家,看见姐弟俩这样,还有什么可求的!”
“霜莹很懂事。”云渡莞尔,同样是欣慰的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淡极,有种怜惜的哀凉。
尤婶:“就是顽劣了些。没个女孩儿样!”
云渡:“能依自己的性情活,便是最好的样子。女儿也好,男儿也好,不为难自己就好。”
“正是这个理。”尤婶附和,“不说这个了,侍使方才问公子,我这便与你说。”
“公子有无经历过感情我不清楚,但依我比较他从前与如今的变化猜测,这几年他一定经历过什么大事。”
云渡惊奇地看着老妇:“从何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