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年趕緊回頭,只見夏星睿頭髮還沒吹乾,頭頂有些髮絲還濕潤著,看上去像是剛洗完澡過來的樣子。
輕咳兩聲,許舒年笑道:「沒有,我,我也剛到。」
夏星睿一臉淡然,他拿出值日本,對許舒年說:「那咱們走吧。這次先從高一開始巡邏吧。」
「好,聽你的。」許舒年立刻屁顛屁顛跟上,什麼學霸人設蕩然無存。
兩人走了一會兒,夏星睿認認真真記錄著每一個教室的情況,還盡職盡責的去廁所查看有沒有吸菸的同學。可許舒年早就心猿意馬,只想跟夏星睿說話。
「那個,今天主任找我,說之後的比賽,咱們也要一起去。」許舒年見夏星睿一直不說話,便主動開口。
「嗯,我知道。」夏星睿淡淡的回應著,不熱烈,也不算太冷漠。
許舒年繼續道:「聽說這次比賽還有獎金,要是得了第一,大家可以出去吃一頓了。」
「是挺好的。」夏星睿依舊淡淡的回應著,手上不停的記錄班級的情況。
兩人又走了一陣子,許舒年最終沒忍住,問道:「那個,你,考慮的如何了?」
「什麼?」夏星睿有些茫然,他們剛好巡邏到高三教室,因為文理分班,高三教室被一條走廊隔開,兩邊互不打擾。眼下走廊無人,燈光昏暗。
「就是,我跟你,跟你說的事情。你說你會考慮,我想問問結果。」許舒年第一次覺得如此害羞,他不敢正眼瞧夏星睿,只是低著頭,看著彼此的鞋尖。
心裡忍不住罵自己窩囊,可還是沒有抬頭的勇氣。
隨後他聽見一聲嘆息,再後來,便看見值班本遞道了他的面前。
「你不打擾我學習,那就試試。」
這句話,許舒年消化了一會兒。
再抬頭,只見夏星睿一臉平靜,但耳根還是泛起了紅色。
「嗯!那個,好!」許舒年用力點頭,然後拿過值班本,笑道:「以後都我來,你不用拿這個。」
「是嗎?」夏星睿笑意溫柔,是他不曾有過的表情,「這麼紳士,就像我是個omega一樣,嬌柔需要人照顧呢。」
「哈哈,差不多吧。你的確,需要我照顧。」許舒年此刻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喜悅里,並沒有留意夏星睿表情的變化。
「是啊,你就是覺得omega就是嬌弱。」
夏星睿輕輕說著,在許舒年的背後露出一抹苦笑。
之後的日子裡,許舒年覺得自己是快樂的。
他的幻想沒有實現,別說擁抱了,就連牽手都不曾有過。他們只是在出操的時候遙遙對視,在圖書館並排學習,在操場上前後跑步。
但這些對於許舒年而言,就是幸福。
他是快樂的,心情像一隻飛鳥,借著春風,輕盈直上雲霄。
夏星睿雖然還是老樣子,話不算多,人也沒什麼特別的神情。可他會跟許舒年聊家裡的事情,一些瑣事也會不自覺的分享出來。
「我們家都是Beta,但是我姐竟然跟a1pha打過架,哈哈,我們家就數她戰鬥力最強。」有一天又說到家裡人,夏星睿想起了夏月穎。
「哈哈哈,那你姐姐很厲害。我弟弟雖然有a1pha基因,但是小時候他可慫了!每次被欺負都是我替他出頭。」許舒年也聊起了許家陽,忍俊不禁。
「你們家都是a1pha嗎?」夏星睿靠在操場的單槓旁,若有似無的問了一句。
「啊,我媽自然是omega了。不過我家裡人都是a1pha,我爸那邊遺傳基因比較強大,我舅舅都說我們家就生不出其他品種的人哈哈哈。」許舒年回憶起這些,竟然覺得挺有。
原來跟喜歡的人分享無聊的事情,也能這麼開心啊。
「這樣,」夏星睿若有所思,「所以你那天辯論的時候說,優秀基因需要被傳遞,也是基於這個生活邏輯咯。」
許舒年擺手,「我可沒有。這還真的不是我臆想出來的,有科學文獻支持的,優質a1pha跟優質omega才能有1oo%優質後代。你看我們找的幾個案例,也都是有數據支撐的。」
「所以omega就適合撫育孩子,就像你說的,很多外國精英家庭都是這麼個分配方式。」夏星睿繼續輕飄飄地說著,因為是晚上許舒年看不出他的神情,只能通過語氣判斷他的情緒。
「你別誤會,這些都是辯論需要,不要生氣。」許舒年感覺夏星睿語氣雖然平淡,可還是有些古怪。
「沒有啊,我就是客觀分析這個問題。其實我的確在回憶那天比賽的事情,我在想如何才能贏,萬一我們去市里比賽,抽到了這個題目呢?」夏星睿語氣輕鬆,直白道出了自己目的。
許舒年懸著的心立馬放鬆下來,笑道:「哈哈,這個嘛,我還真沒考慮過,咱們之後可以再查查資料,說不定會有發現。」
「對了,你當時提到一個案例,說到a1pha跟Beta組成家庭的離婚了很高,但是有些人通過醫學手段變成了omega,是真的嗎?」夏星睿好奇問道。
許舒年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看著眼前的少年,溫柔道:「我舅舅學醫的,他說這些不成問題。只要你想的話,很多方法可以做到。」
「哦,這樣。」夏星睿點點頭,隨後起身,拍了拍許舒年肩膀,「走吧,寢室要關門了。」
許舒年笑得開懷,「嗯,回去吧。」
一年後,他才知道,這一刻的自己是多麼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