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來者氣勢洶洶,勢頭不對,大家不免都有些驚慌。
霍戍送糧村里大部分的漢子都隨行前去,村里留下的人多是些老弱婦孺。
倒是也留了些人,草場那邊有不少壯力,只是這些日子都很安穩,且又聽聞同州那邊平定的消息,大伙兒都在喜悅之中,卻也放下了些防備。
誰曾想這關頭上官府會悄無聲息的摸過來。
不等片刻,大院兒的門便被撞開。
「主事兒的在此是吧。」
院子裡忽的闖了個漢子進來,腰間配著一把官刀,看樣子什麼威武。
「這大院兒倒是修的闊綽,無怪於敢不聽官府政令。」
男子四下打量了大院兒幾眼,忽而臉色一凝:「天高皇帝遠,此處土皇帝做的可是還好!」
紀揚宗見此架勢,連忙和軟語氣:「官爺哪裡的話,您這是言重了,我們不過是同州戰亂遷徙的難民,來到貴寶地避難求個暫安,絕無他意。」
「今日不知官爺們造訪,實屬失敬。不知是哪位官爺?」
「我乃本縣兵房典史,今受知縣大人之令前來清理無戶之人。」
男子自報家門後冷笑道:「官府幾次三番招和,你們還公然拒和!藐視朝廷法令,該當何罪!」
縣城兵房典史帶著官兵一路尋來林村時,看到荒林里開出了這麼一片田園村落,心中不免大為吃驚。
心頭更是惱怒:「怎麼著,不應官府招和,這是鐵了心要在這片當山匪了!」
「官爺,我們都是些農戶,哪裡敢做那起子事。」
「原先聽聞在此地落戶要六成糧食,我們實在給不起,聽聞朝廷對難民頗為寬容,想來渝昌官府定然不會如此為難我們這些難民,故此才不曾理會,不知那是官府招和。」
兵房典史嗤笑:「你們不知,官府布告只需五成糧時你們可也不知?」
「這邊地勢偏遠,我們確實不如何能得到城中消息的,且東南部山匪橫行,非必要我們也都不敢外出。」
「得了,你也甭與我裝聾作啞。」
兵房典史直言道:「今同州平定了,曉得你們準備回去,落戶也便無足輕重,只是我們渝昌也不是誰隨便想來尿一把就由著人尿一把走的。」
「你們既在此開了地耕種,縣城供了你們一年,多的不說,這一年的賦稅產糧也該當是清繳明白。」
紀揚宗與黃引生對視了一眼,眼下官府來人多,同州既已平定,他們不能與官府正面衝突。
便道:「賦糧我們給,還望官爺高抬貴手。」
典史卻抬了抬手:「既是如此配合,那就再好不過了,不必動刀動槍的比什麼都好,如此便請吧。」
立時就有幾個官兵上前想要去扣住紀揚宗,院子裡的人立馬就慌了,官兵把大院兒圍的嚴實,外頭的村戶見官府的人要拿紀揚宗不免都有些慌,想要阻攔,卻被官兵給攔在了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