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致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跟著周時裴過去了。
周時裴和吳伯兩人一起離開,夏致看著周時裴的背影,微微握緊了拳頭,隨後又緩緩鬆開。
也許,他的告白在周時裴那裡,真的什麼都不是吧……
夏致收回目光,轉身,重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待著,看著那片喧囂繁華之地,他從來都不是局中人。
杯中的酒還剩大半,除了替周時裴擋酒時喝了一口以外,他幾乎沒碰過,夏致不喜歡這個味道。
「夏助理,怎麼一個人跑角落裡發呆來了?」身後一道略微混濁甚至有些醉意的聲音響起。
夏致轉過身,就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走過來,對方那看似關切的言語,配上一雙明顯不懷好意又顯得輕挑的眸子,令人十分不適。
他淡淡移開視線,沒有理會。
這個人夏致剛剛見過一次,也給周時裴敬過酒,只是敬酒的時候,眼神也一直偷偷往他身上看。
夏致討厭別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周時裴雖然帶他參加宴會酒局,但從不會讓他喝酒應酬,更不會要他笑臉迎人。
這一方面,周時裴可從來沒有要求他。
見夏致沒有搭理的意思,對方也不惱,或者說,夏致越是這樣,反而越招人稀罕,長的好看的人總是格外傲一些。
不過他剛剛可不小心聽到了周時裴他們的談話,對方親口撇清了和夏致的關係,不然他也不敢湊上來。
男人往前走了幾步,接近夏致,他身上酒味有些重,笑眯眯的舉起了酒杯:「夏助理,我敬你一杯。」
夏致大概也沒遇到過那種不去搭理還繼續死纏爛打的人,他看著對方,眸光淡淡的,沒有反應。
「喝杯酒而已,夏助理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吧?」男人見夏致還不打算搭理,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他是喜歡夏致身上這股清傲勁,可傲過頭了,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夏致也不計較,繞開對方準備離開。
男人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肘,把人推回來,笑意隱去,語氣變得強硬了許多:「夏助理這是什麼意思?看來是真不打算給面子了?還真當自己是個玩意了是嗎?叫你喝酒是看得起你。」
「收起你那點清高吧,周時裴可看不上你……」
夏致的大腦開始嗡嗡作響。
「砰。」
隨著清脆而刺耳的聲音響起,說話的聲音幾乎戛然而止,這邊的動靜,立刻引來了宴會上不少人的關注。
夏致站在原地,對面男人的腳下是一地的玻璃碎片,紅酒濺在對方的褲腿上,下半截都濕了。
男人的手背上,還多了一道淺淺的口子,可能是因為太近了被濺起來的玻璃碎片不小心劃到的。
他顯然也被夏致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時再看向夏致,這人還是那個樣子,那副表情,連變都沒有變過,簡直不正常。
這該不會除了是個啞巴以外,精神也有問題吧?
「發生什麼事了?」66續續有人過來圍觀,畢竟這麼大的動靜。
周時裴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結果就看到夏致站在中間,成了被圍觀的對象。
「怎麼了?」周時裴走過去,溫聲發問。
圍觀的人那麼多,在這種場合要是鬧了笑話,可就難看了,所以對面的男人率先解釋道:「周總,我看夏助理一個人在這裡心情不好,所以才過來問問,請他喝杯酒,沒想到您這助理氣性可真大,不喝酒就不喝啊,怎麼還直接把杯子都給摔了。」
他仗著夏致是啞巴,在這種場合肯定占不到便宜,更何況這話也沒說錯。
宴會上那麼多人,見過夏致的不少,對方跟在周時裴身邊,的確是對誰都不搭理,更別提接別人的酒了,可就算是不喝,也用不著直接摔杯子吧?
這是仗著是周時裴的助理,完全不把別人放眼裡啊?
「我看這也沒什麼大事,不過畢竟是吳老的生日,在人家生日宴上砸東西實在不妥,要不這樣,讓夏助理給客人還有吳總道個歉,就算了得了。」
畢竟吳老8o大壽的生日宴,鬧出這種事就太糟心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把這事直接輕描淡寫的想揭過。
夏致看向周時裴,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是生日宴,主人還是周時裴的長輩,他在這裡摔東西,無疑和砸場子差不多。
「吳伯。」周時裴轉過身,先表達了自己的歉意:「我代夏致跟您道個歉,他年紀小,也怪我,剛剛不該讓人離開我身邊的。」
吳伯就在一旁,聽到這話,連忙笑著道:「說的什麼話,你這麼一說,我把你帶走的,那我還得負責任呢,沒事,碎碎平安,好寓意。」
「謝謝您。」周時裴說完,轉而牽過夏致的手,朝著和夏致起衝突的人走了幾步。
夏致不想道歉,他沒什麼錯,可周時裴已經代他道過一次歉了,他不希望周時裴再為他給這麼個人道歉,對方不配。
他不和人交流,是他自己的事,他父母和周時裴都從來不逼他做他不喜歡的事。
「周總,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算了。」對面的男人先表示大方了起來。
周時裴神色淡淡,臉上難得沒有平時的溫和,他輕輕瞥了眼地上的碎片,這才開口:「夏致不能喝酒。」
他的話一出,夏致和男人都同時看向了周時裴,夏致以為周時裴是拉自己來道歉的,甚至已經想好了,他寧願自己說那三個字,都不會讓周時裴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