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信钱桩会服毒自尽,那人贪财又贪命,即便被执法堂的杖刑打废根基,也不会选择自尽。
当然,季恒在意的也不是钱桩的生死,而是预定的功德被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务必要再找一些新的功德目标。
只有尽快攒够功德,将隐身符和神行符兑换到手,他才会有基础的安全感。
他将灵石和培元丹收进乾坤袋,在桌案上铺陈笔墨纸砚,提笔挥洒。
“九天普化,化形十方……五雷神咒!”
溪猎目不转睛地盯着季恒画符,在他看来,这哪是画符,分明就是在挖灵石矿脉。
接连成符三张,季恒才长舒了一口气,搁置符笔。
以他现在的修为,连画三张中级符便开始有些吃力。
如果连画四张,他就会被榨干灵力和精气神,精神萎靡。
他收起一张五雷符藏于衣袖中,将另外两张符推到溪猎面前,说道:“说吧!”
“嘿嘿嘿……”溪猎含笑将两张灵符收起,他没想到季恒竟然真的愿意做这笔生意。
两张五雷符就是近三十灵石,如果每日都有这种生意可做,他还做什么杀手啊。
同时他又惊叹于季恒的手段,中级符也能接连成符,这也太吓人了些。
他从未见过哪个符师或者炼丹师,能像季恒这般妖孽。
或许,可以再养一养,等把此人的羊毛薅净后,再下刀子宰羊。
“钱桩是被钱丰派人灌毒逼杀。”
“钱丰,金丹期高手,是宗门钱氏一脉推出的掌舵人。”
“钱氏一脉,在宗门内有一位元婴长老,数十位金丹,主管财务。在世俗界也有着不小的势力,有着诸多生意和矿山湖泊。”
“钱桩已废,任由其自生自灭的话,钱氏一脉脸面无光。若是保他,三千灵石的巨额罚金就买一个废人,很不划算。”
“所以,季恒毒杀钱桩的流言蜚语,会在今天传遍宗门。”
说完,溪猎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跷起了二郎腿。
“我毒杀的?会有人信?”季恒的眼神逐渐凶狠,他还没去找钱桩的事,钱氏一脉反倒主动找上门来了。
“怎么会没有人信,有人亲眼看到你买毒药,有人看到你进入钱桩养伤的宅院,现场更是留有你的随身之物,一撮黑驴毛。”
“我去,这么熟练,老手啊。”如果不是季恒知道自身情况,在众多证据之下,他都认为是自己毒杀的钱桩。
“不过,我也有不在场证明和证人,这桩案子无法落实到我头上吧?”
“自然无法落实,所以宗门的公告才会是钱桩服毒自尽。而且钱氏一脉就没打算落实,无非是找个名头省下三千灵石,保全自身名声的同时,泼你一身脏水,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别乱管闲事。”
季恒沉默了,他只是路见不平斩了一个江尽春,就惹出这么一摊子事来。
“为了三千灵石,钱氏一脉就跟我撕破脸?”季恒感觉事情应该还不止于此。
溪猎赞许地看着季恒,说道:
“当然不是,死的可是大长老的孙子。钱长老和钱氏一脉的金丹,被大长老挨个揍了一遍。直到他们付出巨额赔偿,才平复了大长老的怒火。”
“唉……”季恒长叹不已,果然实力才是根本。
与江流大长老相比,他这个小小的炼气期符师,只是在小打小闹。
等钱桩这件事情平息,钱氏一脉应该会派人来敲打他一番,或是送来一份不薄不厚的礼,或是一个什么合作意向。
做生意嘛,都是如此。
但季恒却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他需要功德值!
“这样,溪猎师兄,钱氏一脉参与到此事或者平时作恶为祸的炼气期弟子,你帮我探明他们什么时候有三人以上的聚集。”
钱氏一脉想的是怎么敲打季恒,而季恒在想的,却是怎么掀桌子。
“可以,一张中级灵符。”溪猎乐开了花,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宗门师姐的一些隐私也卖给季恒大赚一笔。
“屁,这算第二张灵符的交易,凶手的详细信息。”季恒拒绝了溪猎的要求。
“呵,你才是在想屁吃。”溪猎见钱眼开,哪舍得放弃剥削狗大户的机会。
“好啊,那我现在就去主峰广场把你刚刚说的话公布于众,并说明是你在盯梢钱氏一脉。能不能落实无所谓,大家一起落下水才热闹嘛,嘿嘿嘿……”
季恒盯着溪猎,一副滚刀肉的奸笑表情。
“你……”溪猎满脸怒容。
他的保身之道,就是不显现于人前。他的行为要是被季恒嚷嚷出去,那他就真成了过街老鼠。
毕竟,谁都不喜欢有只躲在暗处的老鼠窥探自己的隐私。
此时他才幡然醒悟,他在卖消息财的同时,也正式入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