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不语,他也明白是柳夫人从中使了手段。
这几日府中二少爷喜欢表小姐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本应该去参加宫宴的二少爷在前一日突然就被刘夫人关在了院中,虽然柳夫人对这件事没有明确表态,可下人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来表小姐这次真是勾搭上了不该勾搭的人。
“大少爷,要不我去将表姑娘赶走?”
落雪等了半天,车内的人也不发一言。
裴之将茶盏放回车上,手中慢慢摩挲着书卷。
他想起那日从锦玉轩出来后,他站在表姑娘的听竹苑门口沉默很久。
海棠花树下少女的睡颜是那般恬静,他真的很想冲进去问她,到底什么时候和书臣心意相通的,可作为裴府嫡子的他不能那样做,就像柳夫人一样,祖母在日后也会为他挑选一位门当户对的少夫人。
这是他背负的荣耀,也是他要承担的责任。
他永远无法随心所欲的,不计后果的处理任何事。
这就是他,身为世家嫡子无法抗拒的命运。
“大少爷?”
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回复的落雪忍不住又开口道。
裴之合上了眼,“罢了,让她上来吧。”
既然很多事情他都无法掌控,那就让他任性这一次吧。
落雪得令,让表姑娘上车的同时不禁在心底又一次感叹道“少爷真是人帅心善!”
就这样,一切都和沈知凝预料的一样,裴之将她和玉珠安全送至宫门口。
沈知凝一下车,就忍不住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一路上裴之对她冷淡至极也就不说了,还在车上各种挑刺,先是抨击她整日在府中不学无术,一会儿又说她在府中不知检点。
沈知凝就纳了闷了,她整日在听竹苑大门不出二门紧闭的,唯一去了一次后花园还被裴念安摆了一道,怎么就都成了她的错了?
那要是照他这莫说,赶明儿府中哪颗树忽然不开花了也是自己的问题呗。
她想了想,便转过头,嘱咐玉珠:“玉珠你切记,等到翰林院选拔考试一过,你就立马收拾好行李,咱们火速赶回云安县。”
玉珠微怔,但细想之下,上京这地方可能真有点说法,小姐是该回云安县找人看看。
于是她板着脸,故作深沉的“嗯”了一声。
裴念安是裴府第一个到宴会上的,本来今日与她一起来的还有自己的兄长,可裴书臣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这段时日不好好在锦玉轩温习功课也就罢了,还跟沈知凝那个小贱人纠缠不清。
要不是母亲明智,昨夜已经命人将他关在了院中,不然等裴书臣跟她一起来了宴会,那她给沈知凝准备的惊喜大礼包可就浪费了。
裴念安今日穿了一身宝石蓝织金云袄,高贵典雅不说,就连袖口与领口都镶嵌着珍珠和宝石。
还没落座,就能听到身后那些贵女的惊叹。
“那就是裴府的二小姐裴念安吧?”
“可不是吗,你看那气度,那脸蛋,哪是我们能比的?”
“裴府二小姐可真是气质逼人啊,听说还是上京第一才女呢。”
“真的假的,那么厉害!那我等会可要好好巴结一下了。”
裴念安坐在软座上,听着周围人的夸赞,不自觉地扬起了下巴。
可还没等她开始得意,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