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珺这么找了一路,却半点不知要找的人只是隐了身形,其实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此时听了梨书的安慰,也就没太揪着那两壶酒不放。可将两人对话这个清清楚楚的顾枭却不能不在意,对这个空坛子心中五味杂陈。
真要说起来,孟南珺也从来不是容易感时伤怀的性子,当天晚上倒也睡了个好觉,可第二天早上见着顾家那边来的人,却又不得不收敛笑意板着一张脸。
“二姨娘又有何吩咐?”孟南珺一边修整着繁盛的枝条,一边问她,只是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抬起。
“夫人与二姨娘再怎么不好,面上总得过得去,这才成婚不久夫人就一直住在娘家,免不了就会招人猜疑。”
孟南珺听着,倒也明白李氏的意思,只不过就是顾家还得撑这个脸面即使外界都知顾家待她不好,也得强做出一副和谐的样子。
可她从来也就没把自己当成顾家的人,此时听见李氏有意让她配合演出这么一场和和睦睦的戏来,也只是嗤笑一声。
“二姨娘若真想和睦,不妨对我少些敌意,毕竟这双方之间的关系可不靠我一人修复,二姨娘也该尽点心才是。”
下人是向着李氏那一头的,此时虽不至于说她不识抬举,可语气之中到底多了些威胁,“夫人可想清楚了,昨日侯爷的死讯才传回来,今日你就回了娘家,这要是传出去,可对你的名声也不大好。”
孟南珺
最是不喜旁人威胁,更何况这威胁还说到了点子上,她手中的剪子一用力就偏了几分,半个枝子都让她给剪了下来。
可她面上仍旧是不屑一顾,“只要有二姨娘在一天,我这名声就好不了,可不敢图这一时的体面。”
那人见劝不动她,也就不准备继续浪费唇舌,只说一句让孟南珺好自为之的话,这就回了顾府。看那样子,估计也少不了一阵编排。
孟南珺也失了继续修剪的心思,剪子往旁边一放回了自己院中,见柳云绮又在给她心心念念的周郎画像。
前头有顾家的人闹心,后头又有自己的朋友不省心,孟南珺只觉得再这么下去她实在是心力交瘁,索性决定先回顾家。
“你也该回顾家看看,毕竟那里是你的夫家,总不回去也有人说闲话。”柳云绮对她的决定颇为赞同。
孟南珺却朝她翻了个白眼,“我又何尝不知?若在往日,她们给我使些绊子我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这两天我为何不愿离开,你心里自然清楚。”
从周府离开之后,柳云绮也曾劝孟南珺回去过,可孟南珺总说要在这儿看着她,否则自己一走,她估计就得回去。对此她虽明白孟南珺的好意,却实在是有些想不通有何必要闹到如此地步。
“你先回吧,我就在这儿好好待着。”柳云绮道。
孟南珺又哪里会信她?只说要送她回柳家才算放心,但柳云绮跟爹娘闹的就是周许
的事情,叫她回去更是难上加难。
于是两人就这么僵持下来,到最后各退一步,孟南珺去找了柳家原本服侍柳云绮的婢子,而柳云绮则是跟这婢子暂住在孟府中。
“小姐会不会管的太宽了一些?”回去的路上,连梨书也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可孟南珺却轻叹一声,“在旁的事情上,我定不会对她如此强硬,可这件事情关乎的是她的性命,我不得不管那么多。”
梨书想想倒也正是这个道理,要知道周许给她下的是蛊,让人迷失心志,又与傀儡有何区别?
就如前日周许明明拿柳云绮的性命在威胁孟南珺,这么一觉醒来,就让柳云绮解释成了逼不得已。
等到了顾府之中,孟南珺也没跟谁打声招呼,到时候她回来的消息传到了旁人院子里,不多时江晚歌就过来找了她。
“你可知晓十七姨娘院子里的事情?”
刚见到人,江晚歌便开门见山地来了这么一句,孟南珺还微微愣住,只是稍加思索她便笑道:“我嫁进来连半个月都没到,除却二姨娘,十三姨娘和你之外,还真认不出另外一个来。何况这几天我还不在府里头,到哪儿去听府里的事情?”
江晚歌也知是自己太急了一些,只得耐着性子与她解释道:“十七姨娘出身不算高,可也是书香门第,家中宠惯的很,身体也调养的不错,但从她受宠以来,这身子便每况愈下,前两月连喘气都
费劲。但谁也没能想到,今日一早便传出她要不行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