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如果想的太好,总归是有失望的时候,以往的高琴曾也是个还是喜欢往坏处想的人,毕竟只有这样,结局才会比自己料想到的好。
只是这些天以来洪钰给她的实在太多,让她渐渐在想着是不是自己也能抱有几分期许。
于是对洪钰的依赖越来越变本加厉,因为洪钰对她的予取予求,导致了她有些不知深浅。
于是她开始变得任性,变得想与洪钰索取更多,甚至当有一天早上起来,见洪钰没和自己打声招呼就一夜未归,心中就多了不少的猜测。
那天直至傍晚,洪钰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他身形有些踉跄地被府里头的下人扶进来,迎面对上的就是紧闭的大门。
“这么晚了还回来做什么?不如在外头过上一夜,岂不舒坦?”里头传来高琴的声音,带着不可压制的怒意,隐隐之间还有些藏不住的讽刺。
洪钰起先并没有说话,或许是酒喝的太多了,让他的脑子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倒是身边扶着他的下人有些看不过眼,张口扬声便道:“少夫人未免太不体量,少爷这么晚归来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体谅他酒醉难受不说,怎可连门都不让进?少夫人可别忘了,这洪府是洪家的,那里能容你来放肆?”
高琴知道,这府里头至少有一大半的人瞧不上自己,但以前她都能不跟他们计较,毕竟与他们一般,她也没将这些人放在
眼里。
可今天晚上却是不同,高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同,总之一听见是个女子的声音,她就立刻打开门出去。
下人明显是被惊了一跳,扶着洪钰的手也有些不稳。
可她还是色厉内荏的与高琴对视,也不知是谁给她的底气。
“少爷的手可还好摸?”高琴张口便是一句讥讽。
那十七八岁的少女被她说的面红耳赤,明显是心思被揭穿,却又不知如何遮掩,只能结结巴巴地回道:“少夫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瞧你才是放肆吧。”高琴猛地将洪钰扯到了自己身边来,见他身心不稳这才扶了一把,“我与我夫君如何,那都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事情,犯得着容你一个下人置喙那么多?我且告诉你,不论你心中再怎么看不上我,在这洪府里我都是半个主子,如若你们下次说话不客气一些,那少则杖刑,多则发卖出去,我想我一个少夫人,应当还是有这些职权的。”
下人听的面色发白,却仍然是不愿意屈服,她红着一双眼睛瞪向高琴,还真有几分胆子。
“少夫人的话可曾听进去了?”洪钰在旁听了半天,冷不丁的就来了一句。
下人这才点头应下,“婢子听进去了。”
“听进去就赶紧滚,别惹得少夫人不高兴。”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冷意,让人听了忍不住想要发抖,下人也正是有这样的想法,离开的时候仿佛慌不择路。
却反观高琴
这边,却在人走的那一刻就放开了他,好像扶着酒醉的洪钰不是出自于自己的关心,而仅仅是和那个下人赌气。
洪钰看样子是真喝了不少,身形有些摇晃,连站都只能扶着墙才能站稳,可高琴却只是冷笑一声,压根没管他会不会摔,反正就算是摔了也伤不到哪儿去,反而能叫他更为清醒一些。
心中这么想着,高琴就把李坚的门给关上了,连带着那把从没有用过的锁也都挂上了,让被锁在外头的洪钰有些哭笑不得。
于是他就靠着门边坐下,朝里头解释道:“今日有两个朋友约我出去,也是许久未见了,我不好不去赴约,琴儿,你就别与我生气了,大不了以后我带着你一起,也能让你瞧个仔细。”
“那可就不必了。”高琴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仍然不带多少好的情绪,“少爷在外头日理万机的,我一个妇道人家怎好跟着一同去坏事儿?日后哪怕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我都不管你,左右也是管不住的。”
这之后不论洪钰解释了再多,高琴都没有说话,她在床上睁着眼睛许久未睡,都在想着方才那个下人为何如此眼熟。
终于在想了少半个时辰以后,她记起了那个人的身份,原来她一直都是洪钰院子里的通房丫头,哪怕在府中也有不低的身份。洪夫人看重她,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也是打算等到洪钰成亲之后,让这个下人做他的妾
室,这是因为洪钰娶的是高琴,让他答应了这辈子绝对不会纳妾,于是通房丫头只能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
这些年都以少爷的姨娘这身份看待自己,她不知深浅也是应当,可以想起那副嘴脸,高琴就觉得无比膈应。
看来哪怕与他定下了口上的承诺,洪钰也是可以心口不一的,今日莫名出去喝的酒是一出,回来那通房丫头想给她下马威又是一出,日后究竟还有多少委屈等着她去受,高琴渐渐的有些恐慌起来。
于是一天晚上没睡,高琴第二日一早就顶这个红肿的眼睛出来,瞧着估计也没少哭过。
可她自小就是一个不愿让别人看见她软弱的人,所以在那扇门一开的同时,就变为了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秋儿只晓她一向都是这个时候起,于是也打了热水进来替她梳洗,可一进门就看见洪钰靠着里间的门睡着了,惊得险些没将自己手中的面盆给摔下去。
可她好歹还是记得不能将洪钰给吓着,只是轻手轻脚的进来,然后询问高琴道:“少爷怎会在外头?”
高琴自然也看见了他,只是虽然一时之间有些不忍,此时却还是说道:“我怎知他为何会在此处?你若是好奇,且等他醒了问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