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让让……”
冷风穿堂而过,消毒水的气味充斥鼻尖。
医用推床的钢轮碾过花斑点的地面。
护士火急火燎地推着跑远,空气里融入一丝血腥味,令人皱眉。
走廊里,绿墙裙的涂料斑驳脱落。
穿着连衣裙的小姑娘坐在长椅上,米色裙摆上一片刺目的血迹。
她乌发凌乱低垂着头,纤细手腕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小脸布满汗水,脆弱又苍白。
“谢思,你胆子太大了,还敢割腕!谁教你的!!”
戴眼镜的男人站在她身前怒斥着,像是被气得不轻。
“你说说你,这像话吗?”
疼……
手腕钻心得疼。
在急诊里生生缝了五针,没有麻药,许思疼出一脑门的汗。
可她无暇顾及这些。
听着训斥的声音,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是哪里??
她不是在去领奖的路上出了车祸?
怎么眼前一黑就到了这个……年代感满满的地方。
脑子被塞入一段混乱的记忆。
她穿书了?
穿到了1980年,一个女孩身上。
巧得很,穿来时原主正割腕。
主打一个她原主丽丽退场,许思就喜提生逢五针!!
原主叫谢思,是书中谢家抱错的假千金,今朝谢家父母去火车站接知青返城的真女儿。她接受不了这一切,等人一走,就哭着割腕了。
要不是大哥恰好回来,这会儿原主已经在家疼死。
不过也确实死了,怕是被割出来的伤吓死的。
不然许思怎么会到这身体里。
看她神游的模样,谢恒亭气急败坏,“谢思,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
“别装可怜!”
肩膀被大力按住,许思不得不抬头看向他。
昨夜码头出事谢恒亭忙了整宿,身上穿着皱巴巴的衬衣,窝火得很,“这事体不是今朝才晓得,两个月了还没折腾够?”
看着这个‘哥哥’,许思双瞳漾着雾蒙蒙的水汽,没什么情绪。
“别不懂事,心悦是我亲妹谢家不可能不认她,再搞七搞八弄把戏我也不管你了!”
这话像是安慰,像是妥协,更像是威胁。
码头的事辣手很,谢恒亭清早好不容易回家补觉又被谢思折腾到医院来,满腔火气噌噌堵在胸口。
许思张了张嘴,她心情还不好呢!!
好不容易设计拿了奖,结果连奖杯都没摸到就穿书了。
投胎都不让她投?
还白白挨了五针,麻药都没打!!
刚刚在急诊室里眼泪流了一沓,鬼哭狼嚎得被满科室医生护士围观。
许思烦躁道,“闭嘴!”
满身爹味,说出口的话高高在上像是施舍,要是真会管,原主至于割腕吗,冠冕堂皇。
一家人对谢思用了两个月的冷暴力,面上没说什么,却什么都变了。
原主性子文静,是个软弱胆小又单纯的姑娘,她不知道怎么接受自已不是爸妈孩子的事实,这两月在谢家小心谨慎,日日惶恐谢家要把她送出去,连家门都不敢出。
威胁、示弱、哭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唱了十几出。
谢家人一开始是会哄几句,表示以后还认她做养女,到后来也不耐烦了,爱闹就闹,反正都是装的。
弟弟谢瑞还让原主有本事就真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