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锦收回视线,可内心却被鼻尖下萦绕不散的沉香扰得心烦意乱,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飘向那握着伞柄的手。
秦野的手很好看。
他手指骨感修长,肤色跟他姐一样,白皙如瓷,温润如玉,泛白的骨节微凸,手背上青筋微起,隐隐透着一股力量感。
夏时锦看着看着红了脸。
因为她在回想,昨晚那刺客是用的左手,还是右手来着?
当时药性使然,脑子里混沌一片,只想着那种事,还真没留意对方动的是哪只手。
视线下移,夏时锦瞧见秦野右手腕上带的沉香木手串。
她用力嗅了嗅,好闻!
香味这么浓郁,不用贴到鼻尖下就能闻到,一看就是上好的沉香木所制。
那问题来了,昨夜那个假扮刺客的人难道是秦野?
可说不通啊。
秦野扮成刺客救她的动机是什么?
他可是婳妃的亲弟弟,不帮婳妃搞她就好不错了,怎么会反过来帮她?
行为逻辑对不上。
正当夏时锦否定刚刚那个荒诞的想法时,她又想起了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昨夜最先进入她寝殿的人,便是禁卫军。
把在殿门外守夜的小太监灌醉,也是禁卫军。
难道是秦野暗中与婳妃串通好的?
若真是秦野安排的,他为何又回来装刺客帮她解围?
良心现?
夏时锦又偷睨了秦野一眼。
那沉香虽是名贵香料,但也不是什么难得之物。
秦野会用,别的人也会用,未必就是秦野。
她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被美色迷昏了头脑,自行代入,自作多情!
婳妃那一派的人,她都得提防着。
“皇后娘娘再盯着微臣的手瞧,微臣的手怕是要多出两个洞来。”
秦野小声提醒:“还有,娘娘就要撞杆子了。”
夏时锦思绪回笼,可回头时却已来不及。
咚的一声,实实在在地撞在了渡口凉棚下的木杆子。
萧泽一把将她拽到身旁,冷眸觑着她。
“想什么呢,也不知看路。”
夏时锦揉了揉额头,瞪向秦野:“秦统领怎么不提醒本宫?”
秦野委屈笑道:“微臣以为后娘娘在看路。”
果然是婳妃的弟弟,两个人一个揍性。
“。…。。”
夏时锦理亏,无话可说。
她提起裙摆,在阿紫的搀扶下,上了画舫。
三层高的画舫很长很大,甚是宏伟。
纵使上辈子坐过邮轮,夏时锦也看得傻了眼了,不得不赞一下古时候的能工巧匠,和作者用笔墨在这个世界里打造出的画舫。
大画舫是由两个画舫并排连接改造而成,中间有五条栈桥游廊可以自由通行或小坐休憩赏景。
一侧画舫是皇室专用,另一侧画舫则是朝中大臣及其家眷所用。
底层舱内则是掌舵的划桨师傅们,分为三组,轮班换岗划桨。
而画舫上飞梁画栋,每间客房里的摆设亦是精致讲究,一看就知朝廷花了不少的银子。
难怪柳太后一再坚持举办这场春花宴,银子都花了,取消是挺白瞎。
夏时锦站在船板上,瞧见另有一艘小画舫也停在河渡口处。
此时,宝华寺的几位僧人带着小沙弥,正井然有序地踏上那艘小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