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尖銳的槍聲響起,姜洛洛胸口一個血洞,搖搖晃晃的,像斷了線的風箏,倒了下去……
「洛洛!」
姜洛洛眼神渙散,聽著那聲悽厲的嘶吼,卻發現自己無法再看清傅庭川的模樣。
胸口一陣陣的疼,或許是心臟更疼,姜洛洛想開口說話,卻只能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來。
傅庭川手忙腳亂的堵住姜洛洛的胸口,卻依舊堵不住汩汩往外流的鮮血。
他緊緊抱著懷裡的人,慌亂到一遍一遍的用手去擦他臉上的血跡,慌亂到一次又一次弄髒了那張白皙乾淨的小臉。
姜洛洛很努力的抓住他的手,聲音細小到在嘈雜的人群中幾乎要聽不清楚,可傅庭川就是篤定的知道,他說的那句話是:
「傅庭川,我愛你。」
「不會有事的!我的寶貝不會有事的!」
傅庭川緊緊抱住懷裡的人,在急救醫生恐懼的眼神中,一遍遍吻住姜洛洛冰冷的唇……
……
一身黑色西裝的傅庭川,手裡捧著把白色玫瑰,站在墓碑前。
鋒利的臉部線條冷冽到了極點,他跪在地上,捧著那束花放在墓碑前,顫抖的手指撫上那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人羞澀的抿嘴輕笑,眉眼裡倒影著璀璨星河,笑得格外溫暖。
傅庭川面無表情地任由指尖從冰冷的照片劃到下面的大字「愛妻姜洛洛之墓」。
「下面冷嗎?寶貝會怕嗎?」
傅庭川喉結滾動了一下,「老公很快就會來陪你。」
「生生世世,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白家徹徹底底地從世界上消失了,至於那個削成了人棍的白棠,不知道是送去了泰國,或是寮國的馬戲團。
他不會死,他會永遠背著罪孽活著,用他的餘生來贖他的罪孽。
而自己,再也換不回自己的寶貝。
傅庭川登上大廈頂樓,手裡捏著遙控開關。
從姜洛洛冷掉在他懷裡的那一刻,他早就心如死灰。
活著也是無味。
不如一切炸個乾乾淨淨,讓他帶著這個世界綻放的一朵盛大煙花,去見他的寶貝。
天已經暗了下來,忽而一陣鳥鳴聲,傅庭川冷淡抬眸,望向那一群在半輪夕陽的霞光中飛過的鳥兒。
腦海中恍惚出現姜洛洛的臉,臨海別墅那天,他就是坐在這樣的黃昏里,靠在自己懷裡,手指指向遠方:「傅庭川~快看~」
乾淨的聲線清脆悅耳:「這個世界,真美好呀~」
笑聲格外歡欣。
「啪嗒」一聲,遙控器落在地上。
傅庭川忽然雙手掩面,大滴大滴的淚珠從指縫滑落,順著手指打濕了手腕繫著的手繩。
那個在愛人死後無堅不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