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简并没有消气,脸色冰冷无比。
“再有下次,就给朕滚去南京孝陵种菜。”
李总管瞳孔猛缩,额头冷汗直冒。
马姬进御书房也不是头一回,怎么今儿个生这么大的气?
是因为被皇后撞见,脸上挂不住了么?
他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说:
“皇上,奴婢这是为您着想,不可专宠,不可专宠啊!”
陆行简眼神像利箭一样射向李总管,声音阴恻恻:
“你是要当朕的家?!”
李总管赶紧解释:“奴婢哪敢逾矩?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皇上用情过专,对您,对皇后娘娘,都不是好事啊!”
自从上次陆行简冒险跑了趟宣府,李总管心里就紧绷着根弦,不想任由陆行简把心思全花在苏晚晚身上。
陆行简是他的主子。
陆行简平平安安地坐稳皇位,他老李才有好日子过。
如果不是他亲自跑宣府,核查边储的事应该也不至于这么早提上日程,得罪那么多人。
马姬有本事,又懂得巴结。
还是边军将领的妹妹。
如果能哄得陆行简在边储一事上松一松,别抓那么紧,李总管当然要扶持她。
陆行简顿了顿。
赵飞燕、杨贵妃都被人称作“红颜祸水”。
可是,实际上是她们的男人太无能,才让这些女人背了黑锅。
“先帝对太后专情多年,怎么不见你说嘴?!”陆行简冷嗤,怒气没有半分消散。
李总管语气带着几分语重心长:“大概,不是真的放在心上吧。”
抬眸看向陆行简的眼神也异常深邃。
陆行简眼神凌厉地看着李总管。
良久,他才收回视线,颓然地坐到椅子上,沉默不语。
天下人都说,先帝对张太后一网情深,后宫没有其他有位分的女人。
日常坐卧起居也如同寻常夫妻。
李总管这话,他竟是头一次听到。
这样是不放在心上?
如果这样都不是真的放在心上,那什么才是?
陆行简心烦意乱,整张脸没什么表情,只有淡淡的疲惫。
脑子里是苏晚晚那张冷漠的脸。
她分明对马姬和别的女人介意极了,却总是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每次都把气撒到他身上。
两人没少为这事吵架。
他不知道别人家的夫妻是不是也是这样,成亲不到一月就吵了很多次。
每天为朝政大事殚精竭虑,他已经够忙够累了。
她不仅不体谅,还总是怀疑他。
真没劲。
陆行简语气懒懒的,全身满是戾气:“拿酒来。”
李总管目光闪了闪,似笑非笑地试探:
“要不要让马姑娘来跳支舞解解闷?”
陆行简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再次看向他,伸手一抄,却抄了个空。
桌子上已经没了茶杯。
他找个摆件就砸过来:“滚蛋!”
李总管用胳膊护住脸,起身正要躲出去,有小内侍慌张来报:
“马姑娘在御书房中毒了!”
陆行简和李总管脸色齐刷刷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