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時樂來了精神,扭頭看向謝玦,但謝玦背對著他?,側臉一片逆光,只看到模糊朦朧的五官輪廓,和遠處的藍天白雲。
「對啊,我就說你怎麼受的了啊,人家這麼逼你,你都不反擊。」
「嗯。」
謝玦的聲音在水霧濛濛里有些不夠真切,但阮時樂覺得?無關緊要,仍就拔草和雕像大作戰。
「你什麼法子啊?」
逆光的水霧一片五彩光斑里,謝玦肩膀西裝挺闊,側面輪廓在陰影中緊繃,性?感的喉結線條顫動,薄唇微張:
「我結婚。」
阮時樂眼瞼微顫,這話進耳朵里,像是?無限延長似的,導致他?始終接受不完,神情?像是?遲緩更中。
「和你。」
忽的,噴泉夢幻又悠揚的琴聲響起,噴泉水盤四個?騎或抱著人魚的小天使開始吐出水柱,愛神之妻的花籃溢出的水像酒夜似的,散發著令人頭暈目眩的醉意。
阮時樂懷疑自己有些聽錯了。
他?整個?人都在謝玦的後背陰影中,抬頭看去,謝玦的側臉輪廓有些冷峻。
他?說結婚?
殺人還差不多。
阮時樂蹲著腳步往謝玦挪了兩?步,他?進了陽光里,再進兩?步是?長緩坡面的草坪,閃著碎光,謝玦似乎盯著那些碎光看,一動不動的。
阮時樂疑惑道,「你剛剛說結婚?」
謝玦嗯了聲,轉頭看阮時樂,神情?和晚上想吃什麼飯菜沒區別。
噴泉的琴聲還在響,水花還在噴,阮時樂他?明明坐在高高的草坪上,卻有種下墜的眩暈感。
他?雙手揪著草坪,低頭咬著嘴角,似在拼命抵抗什麼,但謝玦的聲線是?如?此的鎮定?。
「你和我結婚,對我們兩?個?都有好處,我免了催婚的麻煩,你也能氣那些反對阻礙你的人。」
阮時樂看著謝玦,只覺得?此時謝玦好陌生,冷靜理?智的像在批合同。
謝玦頓了頓,雙手交叉握著,「我之前當著謝耀祖他?們面前說,你是?我的愛人,這話不假。」
「所以,從我的角度來說,我都想和你結婚。」
「從你的角度來說,你可以報復他?們,二?來你只有成為我的伴侶,我才會和你發生關係。」
「當然?,我知道你心裡有芥蒂,懷疑我對你的感情?,但日?久見人心,你要是?想中止婚姻關係,你可以隨時提出離婚,而且我會簽婚前財產約定?書,我手裡的股份都會轉移到你的名下,即使離婚也不會要回來。」
「怎麼樣?這筆買賣,對你來說穩賺不賠。」
「而且還不破你那『走腎不走心』的規矩,我不要求你任何情?感回饋。」
謝玦一口氣不帶停頓的說完,話音落了片刻,阮時樂才緩過神來,鬆了緊咬的唇瓣,後知後覺有些疼,但這些疼還不足以讓他?頭腦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