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徽帝再次頓在了原地。
他先是掃了一眼玉桃,眼中含著警示。
玉桃知道照徽帝這是想讓她迴避。
可宮燁霖一把握住了玉桃的手,衝著照徽帝道:「父皇不必避著玉桃,她是我未來的太子妃,這皇家的輝煌也好,骯髒也好,她是有權知道的。」
玉桃也站在宮燁霖身旁攥著他的手點頭:「有任何事,民女都會無條件站在太子身邊。」
照徽帝並未在意此刻二人的無禮舉動,只又踱了兩步,背過身並不看向宮燁霖:「她的記憶仍未恢復。」
宮燁霖沉默了。
緩緩將攔著父皇的胳膊放了下來。
是啊。
他的娘親現在只是蘭絡珠。
若是靜妃,再頒一道聖旨立靜妃為後並沒有審核困難。
但蘭絡珠並不是靜妃。
蘭絡珠只是輔國大將軍的女兒,只是一個在永寧宮中盼著回家,見爹爹與娘親的將軍之女。
若是貿然再讓她受刺激,只怕身體會垮的更快。
這次,宮燁霖未在向父皇討要什麼,因為他知道,父皇說的是對的。
父皇永遠都這麼理智,小時候的他時長需要仰望父皇,父皇說什麼做什麼在他心中都如聖旨一般存在。
可直到今天,他才發現。
他永遠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理智的聖上。
卻無法成為一個擁有感情的好父親。
胸中這股突然竄起無名的怒火讓宮燁霖無法釋放出來,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宮燁霖捏緊拳頭,二話不說掉頭衝出了鳳儀宮去。
逆著風,他只覺自己的胸腔在燃燒,宮燁霖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氣。
鳳儀宮外面的道路從前都是由宮人掌了燈的,就算是半夜走過,都明亮無比。
可今日,卻黑漆漆的一片。
宮燁霖只能憑著自己之前走過一次的記憶,尋找去往永寧宮的路。
道路兩旁的綽約的樹影上,枝葉隨風輕輕搖擺,發出沙沙的作響聲。
道路越來越窄,兩邊的植被也越來越荒涼,宮燁霖強撐著胸腔的爆炸的疼痛感,竟一路找到了永寧宮前。
不過宮門卻緊緊閉著。
宮燁霖停下來喘了兩口氣,走上前去使勁拍打著宮門,冰涼的觸感順著手掌席遍全身,就連手都拍疼了宮燁霖也沒有察覺。
好一會的功夫,宮燁霖聽到門那邊才傳來了響動聲。
宮燁霖不由自主緊張地繃直了身體。
一個人影彈了出來。
竟是靜妃身邊的貼身侍女碧兒。
「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碧兒見是太子,忙行禮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