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本该好好放在背包隔层里的备用眼镜却凭空消失了一般,他把包里所有东西倒在地上,都找不到那副眼镜。
怎么会这样……
沉静了几秒,黎听遥拿出手机,却现手机也关机了,手机屏的一角还不正常地翘起。
他心里陡然一沉,想到刚刚的磕碰。
不死心地按住开机键,惊喜现还可以开机,可是开机后,屏幕只剩一片花花绿绿。
果然摔坏了。
运气坏到这种程度,黎听遥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身上不放现金,所有钱都在线上,手机一坏,他现在相当于身无分文。
外面已经是半夜,身上没有钱,他还看不清路,离开秦徵家,他该何去何从?
本来不想再掉眼泪的,但是黎听遥坐在地板上,直愣愣地垂着头,不知怎么就有咸湿的液体砸在他的手背上,一滴接着一滴,在手背上汇成一汪,又顺着引力的作用流淌下去。
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怎么就那么难。
挂钟的指针划过零点,秦徵才看到黎听遥背着一个丑丑的纯黑双肩包从暗处走来。
失去那副眼镜的遮挡,黎听遥的脸蛋几乎称得上夺目,脸型没有一处不平整的地方,五官的线条也异常深刻,像画家用笔刻画上去的。
这张没有瑕疵的脸,让杂乱厚重的刘海都变得很有艺术感。
刘海的边缘几乎要和黎听遥的上睫毛纠缠在一起,模糊了黎听遥上眼皮的轮廓线,也成为了阴郁气质的来源。
如果黎听遥愿意把刘海拨开,还能漂亮得更敞亮一点。
秦徵忍了几秒,上前一把薅起黎听遥的刘海,亮出了后者齐整浓密的际线。
好看的人,际线都是养眼的。
秦徵的满意刚在心里停留了三秒,冷不防黎听遥向后一退,离开他的辖制。
刘海变成了更乱的一团,搭在黎听遥光滑洁白的额头上,乍一看有点像永和豆浆。
秦徵冷冷一笑:“你连我的触碰都这么不适应,就拿这样的态度去追求你要的‘自由’?”
他自己虽然不碰那些人,但托了商赫臣的福,对于那个圈子也有点基本了解。
比如说,美貌不是在那个群体里排第一位的,骚才是。
黎听遥躲过秦徵的骚扰,捏紧了双肩包的背带。
秦徵说了什么话他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只想着,自己不能在晚上走。
至少也要到明天,手机店开门后,他才能离开。
他不久前才那样锋芒毕露地和秦徵吵架,秦徵会好心收留他最后一个晚上吗?
黎听遥嘴唇翕张,颤颤地抬眼看向秦徵。
即便这么近的距离,没有眼镜他也很难看清秦徵的样貌,勉强对上秦徵的眼神光,心里一紧张,几乎咬破下唇。
秦徵也被黎听遥看得骤然愣,这迷离的眼神,水润润的嘴唇,又是勾引?
他可不是轻易会被美色所惑的人。
却见黎听遥轻颤了一下眼睫,好似羞耻又似忍耐了许久,开口问:“睡、睡一晚,行吗?”
接着用湿漉漉的眼神紧锁在秦徵脸上。
就睡这最后一个晚上,他保证,这一晚过去,他就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