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瞪眼道:“胡说八道!这多难看啊,你是想叫谁笑话?”
北远侯哼一声,呷了口茶。
赵念安忙说:“沈容,你不是说想办法吗?你想到了没有?”
北远侯与侯夫人齐齐看向沈容,连忙问道:“你有法子?”
沈容苦笑道:“也称不上什么法子,我今日试了试他,他心里也并非全然不在乎宋言。”
侯爷纳闷道:“那我就不明白了,这臭小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倒也不是难言之隐。”沈容放下茶杯道,“表兄心里委屈,你们都说他高攀,他也要面子,又日日贬低他,说他占便宜,他心里自然不好受,加之他也知道国公夫妇并非是相中他,不过是看重舅父舅母罢了,如此他心里就更难受了。”
北远侯呐呐道:“这臭小子长这么大个子,心思这么细腻?”
侯夫人叹气道:“也是怪我,他十六岁的时候,侯爷派他去边关驻守了四年,回来后本到了相看的年纪,我又正好怀了兰儿,一时间也顾不上他,拖拖拉拉就到了今日。”
北远侯忙问:“容儿,那依你看,我等该怎么劝他?”
沈容道:“容他想几个月,不必催他,多捧捧他,少说国公府的事情,由着他自己琢磨,你们硬逼着他成亲,哪怕他被迫应了,也不是一桩美事,不如缓一缓,给他点时间想清楚了。”
侯夫人愁眉苦脸道:“只是国公府那边,咱们也不能总拖着,日前忙着你的亲事,他们自然解,如今你的事情成了,国公爷又费了许多力气周旋,国公夫人若是再问起,我总不能说我家儿子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似的矫情。”
沈容噗嗤笑了一声道:“我从前住的院子本是外祖母的,比表兄那里大了两倍,舅母不如先修修院子,等宋言入了门也有地方住,也有名头拖着,舅父再寻些由头,把表兄调出皇城忙上几个月,等他回来,想通了,院子也修好了,自然水到渠成。”
侯夫人再问道:“他心里当真有宋言?”
沈容含笑点头:“当真。”
侯夫人大喜道:“修院子修院子。”
北远侯哈哈笑道:“这臭小子,真是白瞎了这大个子,跟大姑娘似的。”
沈容忙道:“捧着些,捧着些。”
北远侯连忙改口:“没错没错,捧着些!哈哈!”
两人又再坐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准备动身回府。
侯爷夫妇亲自送他们到门口,正要上马车的时候,万常宁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擒住沈容去了一旁说话。
万常宁急急问道:“如何?怎么说?”
沈容见他着急,越慢吞吞说道:“与舅父舅母好好说了,常青到底还是庶出,与宋公子不甚般配,所以还是算了。”
万常宁偷偷松了口气,干巴巴道:“如此也好,也不必拖累常青,我自己的事情,再想想办法吧。”
“表兄别急,已经说好了。”沈容叹气道,“舅父舅母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我细细与他们说了,他们也看得出你实在不情愿,我方才瞧他们的态度,今后应该不会再勉强于你。”
万常宁皱着眉道:“当真?国公府那里怎么交代?”
“又不曾三书六媒下了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国公夫妇若是有些怒气,顶多是今后不来往,再不济呈份折子参舅父一本,到底也没什么大事生,圣上你也知道,寻常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舅父经常挨骂也习惯,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沈容拍拍他的肩膀,“表兄,如此一来,事情也算圆满了。”
万常宁面色古怪道:“如此也不好吧,咱们侯府与国公府这么深的交情,也不是一日两日,因为我说断就断。”
沈容笑道:“这不过是最坏的打算,国公夫妇涵养好,说不定气了一阵,不计前嫌与我们继续来往,也是极可能的,表兄无需过于忧心,我先回去了。”
沈容要走,万常宁愣了半晌,又一把抓住沈容,将他堵到墙角里,又问:“当真没问题?我今日口不择言还羞辱了宋言,他许是气坏了,我不去哄他,反倒与他们一刀两断,是不是太绝情了?”
“念安还等着我呢!”沈容恨其不争道:“表兄,这才是你与宋言割席的好机会,切莫去哄,哄他作甚,若是哄好了,又来对你纠缠不清,沛国公深受圣上敬重,万一他越过侯府,直接去请圣旨,求圣上赐婚,到了那时候,你哪里还躲得了?”
万常宁蹙着眉,喃喃自语道:“好像是有道。。。。。。只是如此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早知如此,今日就不该气他。”
沈容笑道:“念安如今与他关系甚好,过几日请他过府喝茶,也安抚安抚,不妨事的,表兄别放在心上。”
万常宁似是非是点了点头:“那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