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随大御一同发展二百多年,大御唯一的百年公爵府,手握绝大部分兵权,其权势早就不容小觑。
说得好听是分天子忧。
说句难听的,如果将军府想造反,掀了皇宫不过是迟早的事。好在将军府世代忠良,造反一事一直未发生。
可谁能保证将军府每一代都一如既往地忠良。
如今的这位圣上本就是个手段残忍的,他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巨大的隐患留在自己身边。
当今圣上早已有心除去将军府。
甚至有可能已经在暗暗设局。
若真到那一日,晏靳寒会如何选择?
是站在圣上那一边,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逼迫林大将军交出兵权?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林槿仪的身边。
显然是前者更为现实。
晏时荆恨铁不成钢。
他劝过林槿仪好多次了,她爱谁都行,爱上晏靳寒就是个错误。真不知林槿仪聪明一世,怎么在感情上就一根筋,如何说都说不通。
日后可有得苦头吃了。
脚尖一点,晏时荆从树梢消失。
扬州醉月楼。
醉月楼扬州最大的花酒楼,本是庸俗的风月之地,却因请了些江南有名的琴师坐镇,大堂中奏起雅乐管弦,比别处的青楼看起来还是要风雅些。
连海棠一身素色长衫男装,乌发束起,径直走向前台,“我找一位女子,名为海棠。”
那前台的年轻姑娘显然是一愣,“我们这里没有唤作海棠的女子。”
“怎么会?”
连海棠蹙着眉头追问,“那杨环儿呢?她在吗?”
前台的姑娘继续摇头,“我们这里也没有叫做杨环儿的姑娘。”
连海棠皱眉盯着她。
“你是新来的?”
那姑娘应声,“这几日确实换了一批人,醉月楼时常换新人,可能你要找的人已经离开了。”
“那你可……”
“公子别为难她了。”
连海棠还想问些什么,身后一人打断她。
回头看去,一位富态圆润的短脸妇人摇着羽毛团扇扭着腰肢走过来。上下打量她一眼,瞧这粗布素衣,一看就是个没钱的,便漫不经心地开口,“公子要找何人?”
“杨环儿。”
“她啊。”倒还是个熟人,“她两个月前刚走。”
两个月前就走了?
那马姝乔可找到杨环儿没有?
她若没有找到杨环儿,她能去哪?该不会已经遭毒手了罢……连海棠越想越焦急,急忙问道,“她去哪了?”
妇人嗤笑一声,“这我怎会知道?我和她又不……”
突然眼看着面前的公子从袖兜中抖出一锭金子,她眼睛都直了。
“我和她熟啊!我熟!”
短脸妇人贪婪地伸出手就想把金子抢过来,连海棠后退一步让她扑了个空,冷声问道,“杨环去哪了?”
“她去京城了!去京城!”
“去京城?”
以为这公子是不信,短脸妇人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真的去京城了,她亲口和我说的,我和杨环儿之前是同一批进醉月楼的歌姬,我和她熟!”
“而且带着一个姑娘一起走的!”
连海棠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