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已经消失。
她吓得慌忙闭眼,伪装睡着。
顾逸身形一滞,立刻不动声色地将衣裳理好,转过身来,走到榻边,淡淡地道:“你醒得倒快。”
还真是与婴儿时一样,一抱就睡,一放下就醒。
当年他可曾为此苦不堪言。
阿秋不装了,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却现膝上穴位还没有解。
而且,浑身骨头,竟如同散了架一般,莫名酸疼。
她这是扭到哪里了?想想又觉不对,总不可能全身每一处都扭到吧。
谁想她刚自榻上撑起上半身,顾逸立即神情凛然,眉头大皱,她还未得反应过来,已觉身前劲风袭到,猝不及防就已被一双坚实如铁的臂膀牢牢锁住,且整个人向后仰面跌倒榻上,且后者已欺上身来,将她压在身下。
阿秋仰起脸来,正对上顾逸黑若深潭,静若止水的眼眸。
此刻他居高临下,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像是要看看她还能如何挣扎出去。
阿秋只觉此人力大无穷,臂力如铁,直将她箍得都快散架了。
而且,又重。
她忽地醒悟,自己这一身的酸疼,大约除了是和司空照打架的结果,还跟他抱着她回来这一路,也是箍得这般紧有关。
原来顾少师看着斯文俊秀,这一身蛮力大约并不比司空照差多少,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武者被人近身压制,本能反应就是力反抗,可她提气挣扎三次,均是劳而无功。
顾逸一双手,整个人,牢牢压在她身上,浑如铁笼金锁,纹丝不动。
他长眉削鬓下的眼神极为警觉,极为专注地盯着她,像是生怕她再有何异动。
阿秋莫名被他看得有点心慌,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将我抱得这般紧干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你自己说过的!”
顾逸一呆之下瞬间放手而起,闪退三尺,便像是他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
他一边背转身形对着床榻,一边尽力镇定地道:“你出手狠绝,一动手非死即伤,我再不敢大意。”
这也不是没道理。
阿秋心想,他自背后偷袭她那一下,若她当时来得及反击,不将他自当中切割成两半才怪。
若把他切了,那后悔也就迟了。
所以顾逸惊弓之鸟,小心些也是对的。
阿秋想起自己在显阳宫顶刺他那一匕,讪讪地道:“对不起,你的伤怎样了?”
顾逸伫立床榻前的背影忽然一滞,却不答她,只是沉沉地道:“你师父教你的究竟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