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拿出那块布,问站在萧氏身旁的嬷嬷,“您可知这样的布府中谁有?”
这块布的边缘齐整,不像是临时从哪里撕扯下来的,布料也是女子常用来做的小衣的花棉布。
那嬷嬷一眼就认出来,说:“这是府里冬季刚下去的布料,每个丫鬟都得了三尺。”
“这花色只有今年才吗?”
“是,这是我从江南布商那里订购的,说是最新鲜的花色,之前没有过的。”
“如此说来,还得劳烦夫人检查一下,看看谁少了这块布。”
三尺布,也仅仅只能做一件小衣,剩下的布料不可能有这么平整大块的。
这次进屋搜查的婆子是平阳侯的人,一个个宽肩肥臀,很是魁梧。
屋里的丫鬟们也拿着纸条出来了,把写的内容交到了沈兰手上。
沈兰没急着看,而是观察她们的神色。
她们中大多数都忐忑不安,最稳重的就是咏荷,微微低着头,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付清衍站在一旁急得很,小声问:“沈姑娘,不看看她们写了什么吗?”
沈兰扭头问他:“你觉得会是什么食物有问题?”
“这……我也不知。”毒药如果无色无味,防不胜防。
但沈兰挖出来的药渣来看,显然不是无色无味的。
所以能让侯夫人顺利喝下去,只有加到她的汤药中。
沈兰随意打开一张,下面有署名,是丫鬟咏柳写的。
从晨起一杯蜜水开始,详细地记录了侯夫人一整天的饮食,包括晚上睡前的汤药。
“夫人当日为何要服用汤药?”沈兰问。
侯夫人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沈兰以为是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的病症,便将耳朵凑过去。
侯夫人摇头道:“那汤药是丽妃特意派人送来的,每月服用一次,从未出错过。”
平阳侯眼中透着惊讶,“闺女每个月都派人来送东西,就是给你送药的?”
“是。”
“你病了?”
侯夫人听了他的问题冷笑了一声,“我病没病,侯爷何时关心过?”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那也得侯爷愿意听才行。”
两人每次说不到两句就不欢而散,也因此,夫妻彼此间既没有信任也没有共同话题。
“夫人喝药时,有没有觉得这次的味道与往常不同?”
“没有,她们都知道我怕苦,会在汤药里加一勺红糖,其余味道都差不多。”
“那晚汤药是从何人手中递给您的?”
咏荷主动站出来说:“是奴婢侍奉夫人喝药的,那碗药只经了奴婢的手。”
这时候,几名去搜房的婆子回来了,带回来了几样东西。
那布料下去后,有的丫鬟已经做成小衣穿在身上了,有的还是半成品,也有完整没动过的,但唯有一块布明显被剪裁过,少了一块。
“这块布是从咏荷姑娘房中找到的。”
沈兰把两块布拼在一起,能完美接上。
她再去看咏荷时,眼中带着审视,又有些想不通。
按理来说,最不应该是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