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去?”苏明妆知道自己留在镇戍关危险,但也没想到昨天刚到,今天就走。
“是啊,昨天我们定下的。”裴今宴拿来热水,倒进铜盆里,供女子梳洗。
“昨天?”苏明妆一头雾水,她怎么不记得,昨天定下今天离开?
她以为,她会留下陪他几日。
裴今宴走过去,拉着女子过来,“东西都已准备好了,回程时,我派一千兵士送你到曲吴,那里基本就安全了,然后有五百折回,剩下五百把你送到京城。”
苏明妆,“不用那么多人,找个一二十人送我就行。”
“不行,”裴今宴想也不想就否决,“乖,我们用个午膳,我便送你出。”
“??”
苏明妆莫名觉得,他在赶人。
裴今宴心中紧张,抿了抿唇——他确实是在赶人:昨天夜里,他对几个细作严刑逼供,又问出了几人。
如今细作“失踪”消息还未传开,其他细作毫无防备,最是一番操作的好时机,从今天开始的每一天晚上,他都会去地牢审讯,所以没时间陪她。
此外,他夜里去地牢并不公开,如果她在,势必要帮他隐瞒,随着时间推移,细作失踪一事传开,她也许会问他那些细作去了哪……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残忍恶行。
裴今宴将眼底的嗜血小心翼翼隐藏,表情越温柔,“还有一事,我想拜托你,除了你之外,我信不过别人。”
苏明妆问,“什么事?”
裴今宴从怀中掏出一封用火漆仔细封好的信,“我希望你立刻回京,将这封信亲自交给皇上,不要经由任何人之手,这封信对我很重要。”
苏明妆心中狐疑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好,我一定亲自转交。”
接过带有体温的信,也学着他的模样,将信放在里怀中。
一个时辰后。
苏明妆便带着一瘸一拐的习秋,重新上了马车,由张队长带队,曲柏也挑出五名最信任的斥候,浩浩荡荡的马队离开镇戍关,向南行进。
……
颠簸马车中。
苏明妆躺在马车里,若有所思。
一旁习秋见夫人心事重重,好奇问道,“夫人,您在想什么?是在担心国公爷吗?”
苏明妆口吻随意,“没什么。”但思绪并未中断——她昨天晚上……确切地说,是黎明时刚睡着不久,便在噩梦中醒来,然后现他并未在床上休息。
她掀开帷帐,见天色未变,推测自己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她刚入睡,他便离开了。
加之,刚刚他身上有血腥味,所以,昨天晚上,他去了哪里?是与这封信有关吗?
她摸了摸,自己怀中的信。
京城。
车队到达京城门外时,只剩了一百余人。
倒不是路上遇到危险,相反,一路上顺畅安全。而是伴随着靠近京城、越来越安全,便不断有兵士折回,快马加鞭回镇戍关。
入了京城,在城门一旁的空地上,队伍停下。
张队长来到马车前,道,“夫人,如今已安全入京,剩下的路,便由国公府家丁护送吧,属下带着一百骑兵,立刻回去了。”
苏明妆面露感激,“一路上多谢将军护送,既然回来,要不然留一夜,明天清早再出,我也想设宴感谢你们。”
她这只是虚留,以表感谢,实际上心里清楚他们不会留下,甚至都不会回家看看。
“不了,任务要紧,如果夫人没别的事,我们就即刻出。”张队长道。
“好吧,那我便不留了,将军一路顺风。”
“多谢夫人,夫人也保重身体。”
两人道别完,张队长便带着最后的一百骑兵,出了京城,重新赶赴镇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