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夫人也是傻了,干脆坐地上哭嚎起来了:“姓龚的你这个杀千刀的,自从做了知县,你就横征暴敛坏事做尽,这回有报应了吧?”
“刚刚奴家就说,李家父子不像手脚不干净的人,老爷你不该贪那孙员外的银子,判了这葫芦案子,你还骂我……!”
“本官不是没认出来吗。再说了,他也没说认识睿王府的人,也没找本县交割那些田产嘛!”龚奕抹着眼泪辩解道
“你这双狗眼啊,能够认出谁?你这天杀的狗贼啊!还敢讹人家的银子,小心把你的手给烫糊了!”
“呜呜……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琳儿该怎么办?你可害苦我们娘儿俩了!”
两人边哭边吵,还互相埋怨,一时吵得不可开交。
沉默很久的师爷,忽然说道:“老爷,万幸咱们没有坏了李长兴的性命,也只是收取了他们银子。事情或许还有挽回余地。
“别吵了!让我静一静!”
龚奕不哭了,用袖子擦干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道:“是啊!不就是拿了他家一千两两银子吗,本县赔他一千二百两,他还能怎么滴!”
“老爷,怎么处理那桩盗窃案,才是关键。”
师爷提醒一句:“若是不能彻底平息李家的怒火,老爷很快就大祸临头了!”
龚奕眉头一拧,坐回到太师椅上,重重一拍桌案,恶狠狠道:“有睿王府做保,李老太爷手中银子自然清白,李家已然是本县最大的地主,岂会偷盗他人银子?”
“可恨孙荣这个杀千刀的刁民,居然敢诬告李老太爷,害的本县差点铸成大错!”
“本县现在就带人去找他算账,一定要还李家一个公道!”
……
熟悉的芦苇荡,熟悉的黄土岗。
正午时分,李寒赶着骡车,跟爹爹一起,回到李家村。
还没到村口,李寒就现问题了,他长身而立,瞩目观望,只见自家小院方向!
“不好,好像是咱们的房子着火了!爹,我先走一步,你自己驾车小心一点,莫要慌张!”
李寒交代一声,身体破空而去。
李老汉只觉得眼前一花就不见儿子身影,吓了一跳。
一片火光卷上李家的草房,浓烟滚滚,转眼间就把整个小院笼罩进去,李母抱着李杏叶在小院外痛哭流涕。
她们刚被这些狗腿子硬拉了出来,都没来得及收拾些许被褥衣物,整个家就被火焰吞没。
草房上面火势很大,不仅把整个房屋吞没,还引燃了房屋一侧堆放的柴草垛,熊熊烈焰烧的半边天都红了。
“哭什么哭,这本就是孙员外的地儿,借给你们搭起来的破房子。现在孙员外不把地佃给你们李家了,这破房子有碍瞻观,自然要烧了个干净!”
“你们李家这破落户,丧门星,还敢偷孙员外的银子,这回有报应了吧!”
“孙员外已经撂下话了,从今往后,方圆百里之内没人敢把地佃给你们!”
“哈哈哈哈,这一把火烧的痛快!长痛不如短痛,这回就彻底断了你们的念想!”
“这里全是孙员外的地儿,你们这孤儿寡母的,哪里凉快滚哪里去!”
大火前,几个狗腿子得意洋洋的叫骂着。
孙荣是个干瘦的老头,身穿一身得体的黑色绸缎袍子,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像是刚被一股烟呛到,正在不住的的咳嗽。
李母正在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小妹李杏叶则是红着眼,怒视着孙员外。
父亲被衙役抓走生死不知,家里被付之一炬,什么都没剩下!
一时间母女二人只觉得天都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孙荣眨巴着三角眼,慢条斯理说道:“我说妮儿啊,也别怪老汉我心狠!我可是早就给你们活路了,奈何你们不听!”
“老汉我身体不好,算命先生说必须要冲冲喜。”
“只要你跟我回府做我的的第九房小妾,你们娘儿俩就可以穿金戴银,享尽荣华富贵!”
见母女二人只顾得哭泣,他继续说道:“嘿嘿,妮儿啊,只要你进了我们孙府,你父亲那边,我也不会不管的。”
“县衙里我熟,只要我跟知县大人打声招呼,人就放回来了!”
李冰儿怒斥道:“那些银子全是我哥给的,我爹爹就算饿死也不会行那偷窃之事!”
“你这条老狗,诬告我爹在先,烧我家房子在后,如今还想让我伺候你这满肚子坏水的狗东西,我呸!”
孙荣老脸有些羞红,手中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戳,怒道:“要不是老夫把地佃给你们,你们全家早就饿死了!”
“如今老夫一片好心赏你一口饭吃,反遭你这贱人咒骂!”
“好好好,算你厉害,老夫不管了,饿死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狗东西!”
有个狗腿子上前跟孙荣耳语道:“跟这小贱人废什么话啊!只要老爷您点点头,哥儿几个用麻袋一套,就把她们弄回府里去了。”
孙荣眼中一喜,点点头道:“就这么办!”
“等老夫走了你们再动手……那个老娘儿们没用,就不留活口了,你们做的干净些。”
“好嘞,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