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着我,那眼神陌生得让我心寒。
他生怕我如前世一样,又去伤害赵初玉。
五年的夫妻。
他还是不信我。
我早就不是前世的我了。
或者说,前世我主动为赵初玉挡下那一剑之前,我就已经想开了。
我父亲去得早,他一走,家中便只剩孤儿寡母。
生前再多的功勋,也抵不过人走茶凉四字。
母亲想要镇国将军府回到昔日荣光。
可我的弟弟不争气。
她从温柔贤淑变成了歇斯底里。
我也越来越偏执,与曾经的好友渐行渐远。
我早就悔悟了。
可他从来不曾看到。
或者说,他眼里从来就没有我。
「我与你成婚五年,我可有伤害过长公主分毫?」
他眼中疑虑还是未消。
也是,我这辈子没喜欢上张折意,没有理由和赵初玉作对。
可我喜欢上他崔聿了啊。
难不保我要为了他,又去伤害赵初玉。
我嘲弄一笑,也不再多解释:「你去看过我们的孩子了吗?」
那团小小的血肉模糊的血块,被包裹进了我亲手绣的襁褓里,埋葬在冬日里。
他点点头。
「看过了,就走吧。」
他没走,声音平静,轻描淡写:「此行凶险,你不该来泰山寻我的,我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况且,你已有身孕的事,该早点告诉我的。」
他这是在怪我吗?
我懒得搭理他。
「你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
「嗯,我不该这么任性。」
我接了话,倒让他愣了愣。
他审视着我,似在考虑我是真的认错了,还是话中有深意。
「前世,我不该任性,同赵初玉争张折意。」
崔聿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了压迫感。
我对他勾唇一笑,继续道:「今生,我也不该任性,同赵初玉争你。」
随着我话音落下,他向来平静的面容、了然一切的眼神,骤然崩塌。
他表情一瞬间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