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哄她?
林疏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无论裴青玦是不是在哄她,他们太过亲密是事实。
而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并不是她想要的。
他已有归国的白月光,周围的人也乐于撮合裴阮两家联姻。
林疏月的位置本就尴尬,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再与裴青玦做些暧昧不明的事情。
她想不通他为何要费尽心思来哄她,明明从一开始,她的感受就不被重视。
若是说他的异常行为全部都出自于爱,可为何爱她却又不向众人挑明一切?偏偏将她推向了两难的境地。
于今在林疏月眼里,裴青玦就像是只顾自己爽快,但不愿负责的渣男。
甩下了一堆烂摊子,徒留她一个人面对。
她不想再做任人摆弄的玩物,又一次的,她鼓起勇气挑战他的威权。
“裴青玦。”林疏月危言正色地直视他的眼睛。
“我想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她一字一字说得斩钉截铁,可越说到严肃的部分,裴青玦的目光就越令人生畏。
他目色如刀,刺得她心底发虚。
慌张挪开眼,直至眼睑垂至最低处,林疏月莫名开始心跳如鼓。
“什么?”眼底的光彩骤然暗淡,裴青玦不可置信地发问。
他并不知道林疏月这两日被阮嘉懿和自家祖母联手欺辱的事情,所以在他的视角看来,就是自己放低姿态去哄痴爱的女人,可对方不仅不领情,甚至还得寸进尺。
活了这么多年向来只有别人捧着他的份儿,能自降身份已是难得一见,猛然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裴青玦不只是面子上挂不住,就连心里,也隐隐迸发出怒气。
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勉强压下怒火,他不敢发作,只怕功亏一篑。
“林疏月。”
裴青玦额上的青筋已然尽显,虽想屈尊就卑地央求,然而说出来的话,又怪异地含着威迫。
“我不许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我。”
他分明已经煞费苦心地取悦林疏月,为何从未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将她越推越远?
裴青玦自信地认为已在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好。
可他不明白的是,他错就错在了太自以为是。
他原本便有些大男子主义,固执地认为但凡遇到困难与挫折,都该由男人来摆平,而女人,合该就是无忧无虑的温室娇花。
如此傲慢的思想促使他向林疏月隐瞒了所有的实情,他坚信自己能够将她护在身后,替她解决全部问题。
但自以为是的人终有一日会自食恶果。
裴青玦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便是信息上的错位,势必会造成情感上的错位。
事态被拖延至此,他们二人如今一个不知该用什么身份问,一个也不主动答,都各怀各的心事,各生各的闷气。
昨日林疏月壮着胆子提出要搬出去,立马就被能被他抓住把柄反将一军。
今天提出要划清界限,他又是态度强硬地挟制命令。
被施与的不确定性太多,委屈与不安的情绪反复堆积,就算裴青玦现在低声下气,林疏月也没有胆量向他吐露心声。
眼看她垂首不语,裴青玦有些急躁,干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去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