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玦像是在置气,也不回话,长腿一迈进了后座。
林疏月吃了瘪,不知所措地垂手站在了一边。
还是韩政会看脸色,他知道自家老板大概又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争风吃醋,也不可能真的晾着林小姐。
于是主动给裴青玦这个醋罐子找了个台阶下。
拉开另一侧的车门,韩政邀请林疏月:“林小姐,您坐这边吧。”
低头看了眼车内的裴青玦,他没表现出禁止的意思,只是似乎很忙,从上车开始就一直专注地翻阅着平板。
面前凭空出现了两个小人,拿着钢叉指使林疏月,一个催促她赶紧上车,另一个又警告她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进退两难,她咬唇纠结地搅动着手指。
“滴!”一声巨大的鸣笛声自车后响起,林疏月被惊了一跳,慌忙回头。
医院里的车辆本就众多,韩政又把车停在了唯一的出口,这下后面的轿车被堵得死死的。
只见后车车窗飞快降下,一个中年男人伸出头来,指着林疏月怒吼:“走还是不走啊?开个破宾利了不起啊?”
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大力地摁了几下喇叭。
大庭广众之下被一通痛骂,脸皮薄的林疏月难免臊得慌。
来不及再苦恼,她一个劲地向后车道歉,随后狼狈地钻进了后座。
她逃得兵荒马乱,上车时还被车沿绊了一跤,险些摔进了裴青玦的怀里。
还是他抬手抵住了她的头,目色平稳地揶揄她:“大白天的就着急投怀送抱吗?”
韩政正巧也在这个时候上了车,听到了小夫妻之间调情的话后,笑得极是荡漾,甚至从后视镜里向林疏月做起了鬼脸。
被他挤眉弄眼的样子闪瞎了眼,林疏月窘迫地侧头看向窗外。
她有时是真恨裴青玦这张嘴,明明早上还闹着别扭,这会儿他居然就能若无其事地说些不着调的话。
倒是让她憋了一口郁闷的气,没处可撒。
车内有短暂的沉默,后座上的两个人之间气氛诡异,谁也没有先开口。
还是韩政出头打了圆场。
“林小姐不用担心,裴总没生病,病的是老太太,裴总来医院是给太太取药。”
他解答了林疏月刚才的问题。
“太太生病了?”林疏月不敢相信。
昨天在寺庙分明还好好的,难道是年纪大了,病来如山倒吗?
“倒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
韩政宽慰着惊叹的林疏月。
“应该是阮小姐传染的,昨天太太和阮小姐相约去庙里上香,回来之后二人齐齐病倒了。”
从韩政的话里,林疏月明显能听出来,裴家祖母没有向裴青玦透露昨日她也在寺庙一事。
本来还在暗自庆幸自己没被感染,但韩政接下来说的话,又向她提及了其他的信息。
“幸亏圣诞节那天裴总有先见之明,预订了一间酒店套房。”
韩政时刻不忘拍裴青玦的马屁。
“林小姐您是不知道,那天夜晚的烟火晚会上,有不少游客感染了新一波的病毒。”
“阮小姐也猜测,她应该就是那晚被传染的,只是一开始无症状,她还以为没中招,没想到或许是昨天在寺庙吹了一早的冷风,直接导致病毒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