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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去了哪里”

“这些我全不问的，夫君愿说便说，不愿说我便不想知道，我一介女流不能管男人在外面的事。”

小文点头，范夫人是这样的人，在家相夫教子，与世无争。如今丈夫死了，也只悄悄扶枢回家，并不给人添任何麻烦。倒是陈安世，原本还多少对人家有点提防，可却算错了人。看看马车快到城门。小文对范夫人说：“我就送夫人到这里了，夫人一路走好。待我回到临安，再去登门拜访夫人。”

“那么，拙夫的事便麻烦沐姑娘了。”范夫人说。又向小文殷殷一拜。

待远远看着范夫人一行的马车在前面官道上走远，小文这才回了头，却惊讶地发现，陈安世牵了两匹马，就站在自己身后。

“陈，陈大人，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有人留言了，但我打不开……哭

☆、出城

“你再折回去，还不是白走回头路？不如我跟出来。”陈安世把其中一匹马的缰绳递给小文。

小文先不接，“陈大人怎知我会骑马。”

陈安世不语。

“你果然曾听说过我！”小文很肯定的说，接过马缰，也不纠缠。她的确会骑马，但骑术不精，这个只有她接触过的子偁先生他们知道，参与过“选嗣案”和“火神庙”一案的几个人知道，这些人多半都在官场。小文不免好奇陈安世从哪里听说过自己。当然，近日她自己也渐渐觉得自己的名声在慢慢流传，多多少少让她有点小的自得。

两人并马缓行，其实路并不远，那日小文和子偁夫人都是走过来的。今日骑马多少有点奢侈。

陈安世不爱说话，小文就得找话说：“不足呢？”

“没让他出来。”

小文很特别地看了陈安世一眼，心中暗想，这不太好吧，“难不成又是被萧将军缠住了？”小文随口问。

“嗯，正是被萧将军缠住了。”看小文似有不信，他解释：“那日你验那女尸时，让萧将军不舒服了，他对你参与此案颇有微辞。今日他不知道我是和你一起行动，不然不让他跟出来，他必不甘心。”

“我，验尸？”小文一愣，接着意识到了什么，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倒没看出来，萧将军还是个古板的人。”

“你见了尸体不害怕吗？”陈安世问。

“见得太多了。”

陈安世点头，表示理解，“我们这些南方人，没经历过北方的烽火，很难有那种体会。”

“你真的怀疑萧将军？”

“他，不好说，我到现在也没能和他详谈过，以他的说法，似乎在范大人面前他没什么主动权。但你看他那人，觉得他是有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相对而言，他还是比较世故圆滑些的。”小文说。所谓相对而言，当然对的是陈安世。

陈安世似乎是被闷住了，好一会儿才说：“直而不倨，曲而不屈……盛德之所同也。”

“噗！”小文笑，他这是标榜自己是正直有德之人，多少也有些耿介不肯居人下的意思。“你说得固然不错，‘正直为正，正曲为直’，正、直二字在德上，固然要紧，但你别忘了，还得‘参和为仁’。仁、德二字里，却是‘仁’在前。”

“哪，哪有你这样解《左传》的！”陈安世愕然。

小文愉愉笑，带了一下缰绳，马儿小跑几步，抢在了陈安世的前头。这两年，小文杂书开始读得多起来，书呆气也褪去不少。但吊书袋，油嘴滑舌的本事倒见长了。

而且她也很高兴能与陈安世这样相处，瞧，真的什么也没发生过！放下了，也就轻松了。

“不足这个没用的东西！”陈安世突然在后面说。

小文一愣，回头，见陈安世气恼的结了眉。再向他身后远处看去，一片烟尘卷来。马蹄声响，两骑渐渐近了，慢慢能看清是不足和萧琪。

小文倒也不怎样。陈安世好像很不满。萧琪和他打招呼，他也冷面以对。

“我说过，我要和陈大人一同勘查此案。”萧琪倒也不绕弯。

“我也说过，不行！”陈安世答。

“一个来路不明的女流都可以，我为何不行！”

“勘查案情是通判本职，沐文之有朱相荐书。萧将军却是武职，朝廷严令不得参政。”

“那……我便出来看看，总可以……我并非戴罪，”

此时，四人自然而然形成了两两并骑的局面，萧琪贴着陈安世走到前面去了。小文和不足并骑。

“别理萧将军。”不足说，“那就是个俗人，远不比我家公子有见识。”

小文心中其实一点也不介意，人与人之间不过如此，平白无故哪能指望人人亲爱。有接触就有各种芥蒂，勉强不来的。

“我家公子不是俗人，你一定看出来了吧……”不足说。

小文没看出来，在她眼里人人都是俗人。但她现在愿意听人说话。夏初的天气，云淡风轻。官道两侧有些低矮的小山丘，全是绿绒绒的，其间还点缀着野花朵朵。再远便是阡陌纵横，禾菽豆麦在小风中翻涌如浪。这样的美景，让小文觉得，听什么样的闲谈、故事都是很惬意的一件事。

“我家公子至今未娶，你一定知道为什么。”

小文不知道。

“其实，自我家公子中了三鼎甲，多少媒牙子找上门来。家中门坎都快被踏破了，其中多少都是高门大户的小姐。可我家公子都一一委婉拒绝，你猜为什么？”

小文更是不会知道，所以只能不回答。

“我家公子从小便心气高傲，他呀，早私低下说过，他要的女子，一要绝色，二要不俗。三要有大智……”

小文这下弹出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