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越,地处小越岭,在交州以南,益州西南。小越岭与大越山、连越峰、大越岭并称外越,又称西南越。其地地势崎岖、山岭纵横,山高谷深、交通不便,其人口构成混杂,没有统一名号,多以部落、氏族聚居。各部落互不统属,以实力为尊,纷争不断,多以世仇、土地之故。同时,又极度排外。
大燕明正三年秋,大越山“某部”自称“大燕遗民”,更名“西鸥越”,遣使入燕朝贡。燕荒帝遣时年二十二岁的骠骑校尉(四品杂号校尉)王玄翼领兵五百助西鸥越平外越之乱。
明正六年春,连越峰各部向西鸥越称臣。自此,外越乱平,各部落效仿“西鸥越”改名为“越”,故此外越又自称“百越”。次年,朝廷于外越设“制越都督将军大营”,西鸥越首领领之。
明正十三年,撤“制越都督将军大营”,改“外越都护府”。后西鸥越首领李朝寒病故,其子李笑笑袭外越都护。同年,即,十四年春,李笑笑账下谋士献言《州县论》,李笑笑遂奏请朝廷在外越置州设县,朝廷允之。
“这百越啊,虽然朝廷设了州县,但是新服王化不久,还是以前部落那套。知府县令都是百越里的大部落首领,谁实力强谁就当,可能今天是知府明天就是县令,也可能今天当了县令明天就死在跟其他部落的火拼中。”李班头说道,“这‘三河越’是三个部落的总称,分别是平水越、高河越、小南溪水越。这次来的三河越,三个部落的都有,各有一个领头管事的。”
寇幽了了四海帮的事情,往城东三河越落脚地走时,正好碰到来找他的李班头,李班头于是在路上告知寇幽三河越的基本情报。
“这三河越毕竟是三个部落,要我看三个领头管事的互相间应该都不服气,谁都不听谁的,但是就是一点一样,这税钱不交。”李班头突然低声说道。“兄弟们打听过了,他们来了扬州城三个月了。出手的皮子、玉石、药材不下百万两,这可是伙肥羊。”
寇幽心下一惊,手上刚在书铺买的书差点没拿住。他侧过头惊讶的问道:“多少?你刚才说的多少?”
李班头稍稍抬高声音又说了一遍,寇幽确信自己没听错,的确是百万两的数目后,惊疑的自语道:“这些山里的山民居然这么有钱?”
李班头没听出寇幽是自言自语,以为是在问自己,于是回答道:“不是他们三河越有钱,而是他们带着的货值钱。与其说是他们这些山民有钱,不如说这些买货的商贾有钱啊!牛爷,到了。”
寇幽顺着李班头手指的方向一看,那里是一间三进三出,占地很大的宅院。宅院漆的大红门比别人家的要大上不少,足足大了一倍。门上的铺首兽头——椒图也有两个脸盘大。院墙高三四米,上面铺的一块块琉璃瓦,在一把把的火把的照耀下,美轮美奂,心旷神怡。
宅院大门前,扬州城剩下的三个捕头,四个班头,两个捕快都到了。
为首的一人正跟着院子里的人大声叫骂。寇幽一看,院子里的人也跟他们一样举着火把,在墙上打了梯子伸头探脑地跟为首的人对骂着。
待寇幽四人走近了。为首之人停下嘴,整理一下身上深蓝色的捕头服向寇幽请安,说道:“牛爷,您终于到了,里面的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两个时辰了。一个子儿的税钱都不肯交,‘孝敬’更不用说了。”
“看呀!又来了四个!”墙上传来了一声娇声,寇幽借着火把的火光望去,是一个头上缠着纱巾的十七八岁少女坐在门房的瓦片上,她正推着旁边趴着的一个探头探脑的脑袋指着寇幽说话。“艾迈内迟,你看,你快看啊!这还有一个骑牛的,这山外的人也有骑牛的啊!”
“哎!骑牛的那个!你也是他们一伙的吧?”少女对着寇幽问道:“我看这个嘴不干净的对你这么客气,你一定是他们领头的吧!不过看你这么小,说话算数吗?”
“安缀曦崔桑,这你可说错了。我可是听说这些叫捕快的,穿蓝衣服的才是领头的,跟那个嘴不干净的一样。穿黑衣服的都是他们的手下,这个小孩儿可不是他们的领头的。”墙上一个慵懒的女声说道。
“哎?哎?怎么会?我看这个嘴不干净的对他这么客气呢!那个啊!骑牛那个,你说说,你到底是不是领头的?”安缀曦崔桑听见慵懒女人的话先是用手掩住嘴巴惊呼道,然后又一副不信的模样,一双大眼睛扑朔扑朔地问寇幽。
“瞎了你们的狗眼!这位是我们扬州府的总捕头,寇幽寇总捕头!江湖人称‘飞天牛’是也!”李班头现场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忠诚的狗腿子”解释了寇幽的身份。
“呀!猪头!好大一个猪头!吓死我了!这山外人怎么有这么丑的丑八怪!”安缀曦崔桑被突然开口的李班头吓了一跳,拍着小胸脯惊叫道。
“好个没礼貌的黄毛丫头!你给老子们下来!看老子们今天不把你办了的!”李班头听到安缀曦崔桑骂他是猪头大怒道,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黄毛丫头,这是挑衅的吧?!说完李班头一把抽出佩刀威吓起少女来。
却听那少女安缀娇哼一声,偏过头去似是没把李班头的威吓放在眼里。
本来寇幽是许了李班头半旬假的,但是他一听说寇幽扫了一圈“踩跷子的”,很是收了一笔孝敬。立马坐不住了,销了假回来。如今正赶上这事,却没想到被人嘲笑他脸上这烫伤。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门房上的小丫头骂了起来。
可是,人家安缀曦崔桑没有理他,而是冲着寇幽惊喜道“呀,你还真是领头的啊!歌暧琵姐姐,你看,你看嘛,我说对了啊!他就是领头的!”
慵懒女人歌暧琵不可置信的看着寇幽,没想到寇幽年纪不大,居然就是总捕头了。“小弟弟原来真的是领头的啊!还是总捕头!那这些人就是你说了算了?你让他们从姐姐家撤走好不好!你手下这些人要抢姐姐家的东西呢!”
“放屁!放你们的狗屁!”先前在宅院前对着请安的捕头对着墙上的女人骂了一句后,对寇幽说道;“牛爷,这可不是她家的宅子!”
“怎么就不是歌暧琵姐姐家的宅子了!”安缀跳起脚吵道。
那捕头却是没有搭话,继续跟寇幽说道:“这子原来是城里的一个大户人家的,这户人家上月刚死了老爷,这些人才占去了这所宅子!”
“你说的刚死的那个,是歌暧琵姐姐的丈夫。歌暧琵姐姐上个月嫁给他的,只是没想到他几天就死了。歌暧琵姐姐嫁给了他,这大房子就是歌暧琵姐姐的了!有什么错的?怎么能说不是歌暧琵姐姐家!”门房上安缀冲着说话的捕头道。
“牛爷,这丫头说的倒是没错,不过这刚几天这人就死了,恐怕这里有蹊跷。”说话的捕头怕寇幽信了安缀的一面之词急忙说道。
这说话的捕头名叫李贵,平时鬼主意和消息特别多,因此自诩自称“智多星”。可是江湖上却人称“门前鬼(贵)”、“门缝眼”,意指是他的消息多是来路不正,多数都是探听别人隐私的意思。
“你这人说的什么意思?那个短命鬼命不长死了,怎么就有蹊跷了啊?那‘蹊跷’又是、又是什么意思?”安缀睁大了眼睛疑惑问道。
“安缀!”墙上又有人开口,这回是一个强壮身体的男人。“他这是在说是我们害死了段明老爷。”
“啊?”少女听了啊了一声忙对着寇幽大喊,“那个!你可不要信了这个嘴巴臭臭的,段老爷的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
“信口雌黄!怎么跟你们没关系?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刚成亲几天人就死了?尸体呢?仵作都没有验尸就被你们弄没了!还敢说不是你们干的好事!”“门前鬼”李贵道。
“他是死在外面的!我们怎么知道他的尸体在哪里?”安缀又道。
“死在外面?”李贵冷笑道,“既然人是死在外面的,还不知道死在哪里的。你们怎么知道人死了?”
“这这是有人告诉我们的!”少女安缀急道。
“那人在何处?”李贵又问。
“是皮骓哥说的!”少女指着刚才开口说话的强壮身体的男人说道。
“都是你们的人,随你们怎么说都是死无对证了啊!而且,既然是他说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既然知道人死了,就该知道人死在哪里了!”李贵又问道,“那你让你这什么哥说说人在哪里死的?”
少女安缀被问的哑口无言,急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只好看向他口里的“皮骓哥”,那个强壮身体的男人。
“安缀,跟这些人废话什么!他们是来收什么税钱和孝敬的!真是好笑!山外人就是这么待客的吗?”皮骓哥说道。“山里的娃娃都知道,谁打到的猎物就是谁的。要想要别人打到的猎物的皮子就要拿东西来换!”
宅子外的众人听到那皮骓哥的话后,一个个顿觉好笑地笑了起来,果然是蛮夷之辈,不服王化,做生意哪里有不交税的道理,偏偏这些山民说的理直气壮的。就连寇幽也是皱起了眉头。
“这位‘皮骓哥’,山里的规矩在这里可做不得数的!”寇幽眉头微皱,他知道这是两地规矩不同造成的误会,好心开口提醒道,“在大燕,做生意是要交税的,这是王法、不服王法要坐牢的。”
“哼!安缀,看见了吗?这新来的领头的也是一个样!”皮骓哥冷哼一声说道。“还是按山里的规矩办!既然来了强盗,就用拳头打走!”
皮骓哥冲着安缀旁边趴着脑袋探头探脑的那个人大喊一声:“艾迈内迟,这些都是强盗,打跑他们。”
他话音刚落,那颗趴着的脑袋的主人立刻站了起来,拎着一件巨物就跳了下来。
待这人落地后,众捕快一看,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之前趴在门房上只露出了一个脑袋没觉得有什么,没成想这人跳了下来后才发现竟是一个两米多高的壮汉。
这是金刚下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