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启正要这么做,便听到门开的“嘎吱”一声。
时启的手刚放在针头上。
“是阿渺吗?”时启警惕地问,身体忍不住往后缩。
然而那人并没有回答他,只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每一步都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也许这正是船上的漏网之鱼,来杀他的!
那一瞬间,时启心中警铃大作,倘若有个仪器表能够探测到他内心的情绪,害怕值恐怕已经爆表了,他手指哆嗦着,当即把针头拔了,然后只想夺命狂奔,离开这个令人害怕的地方,然而下一刻,那人便来到他的面前,时启当即想要大喊“救命啊”。
他想求救,然而那人却并不给他机会,当即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身后的墙上,那一瞬间,无比冰冷的气息传来。
我要死了吗——
时启:“救……”
下一刻,他的唇被狠狠地堵住了,冰凉而柔软的唇瓣咬在他的唇上,时启感觉到一丝疼痛,然而随后,那人便亲了进来,完全不给时启反应的机会,这个吻十分果决利落,长驱直入,包裹着一丝几不可闻的怒意。
时启简直被这一动作深深镇住了。
时启的肩膀被他按得生疼,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要挣扎。然而那人并不给他挣扎的空间,唇辗转深入,吮吸他的舌头,同时控制住时启的手腕,令他无法起身。
“唔——!”
时启用力想要侧过头,这个人的力道却大得恐怖,时启只得换个办法,恼怒地想要咬他一口,可完全找不到机会,时启并没有什么亲吻的经验,折腾起来只是让自己显得更手足无措起来。
灼热的气息几乎要将时启烧着,云湛没有戴手套,他的手指修长有力,牢牢地按住时启不安分的手,将他扣在墙上。
这是一个非常强势,不容拒绝的姿势。
时启只能承受着,反抗不得。
这是一个漫长的吻,直到时启头晕眼花,不再挣扎,眼睛里都泛起湿意,那人才退出来。身上有一种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同时混合着一种宛若冰山冷冽的大雪气息,在空气中变成了轻盈的分子,落在时启的皮肤上。
时启的嘴唇都有点麻木了,口腔里都是另一个人的气息,他下意识想舔一下嘴唇,却感觉在外人面前做这个动作不太好。时启恶狠狠地说:“云湛!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原来你知道是我。”云湛放开时启的手,语气冷淡,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时启的错觉,然而时启听得出来,云湛的气息是克制的,“我刚才说过什么?”
“……”
——不要随意乱动。
然而时启不单乱动,还把针拔掉了。
时启感觉他的手背湿漉漉的,痛感若隐若现,肯定是刚才拔掉针头的时候没拔好导致的。
时启也害怕针,但是在失明和buff支配的情况下,他居然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再仔细回想一下,时启忍不住害怕。
再这么造作下去,恐怕会再一次失血过多。
“我想去找阿渺。”时启小声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哭。
“时启,从现在开始,我会寸步不离地盯着你,许渺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处理完才能过来。”云湛说着,声音很平静,然而每个字都透露出了威胁的意思,“你,现在躺下,不准再乱动一下。倘若再让我看到你自己拔针头下床这种自寻死路的行为……”
“相信我,那个后果你承受不了。”
云湛一字一顿地说。
时启:“……”
怎么会有人刚亲吻完就开始恶魔低语啊!
时启哭丧着脸,只得任由云湛叫了外面的护士,给他重新扎针。时启则一动也不敢动。
“可以呼吸。”云湛说。
时启:“我知道!”
时启躺了一会,云湛则坐在他身边,也不说话。两人都没有提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时启突然觉出几分愧疚来,刚才他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可见恐惧会让人拥有完全不一样的一面。
“学长……”时启轻声地说,“刚才我可能是昏了头,才做出那种事情,抱歉。”
“我知道,你很害怕。”云湛道,语气已经恢复正常,“所以下意识要找自己最依赖的那个人,对么?”
时启想了想,如果说是因为buff的原因,云湛肯定不会相信,最依赖……这个词似乎也可以这么说。
“文森特所牵动的家族太多,他现在正在警局做笔录,短时间内回不来。”云湛的语气缓和了几分,“等会处理完,他会打电话过来。”
“哦……”时启说,忽然想起来,他的设定里所拥有的是非常稀有的血型,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收集到很多,“是谁给我输的血?”
云湛说出了一个令时启绝对想不到的答案:“厉觉。”
“厉觉?”时启瞠目结舌,“他,他不是应该在家里写检讨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但你家的事情是他帮忙处理的。”云湛道,“他给你输完血,正在一旁房间里休息。”
时启惊呆了,他没想到厉觉也在这里!
“那方殊流……”
“他在处理方家的事情。”云湛道,“还有谁?一并问了。”
“……没了。”时启总觉得云湛的语气怪怪的,像是在吃醋,可云湛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时启舔了舔唇角,有点疼。
刚才发生的事情如梦一般,云湛怎么会亲他?!时启再一想起刚才,只觉得不可思议,他该不会还在做梦吧?云湛可是有高度洁癖的人,去别人家做客都要自带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