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之上,赢缺兀自盯着堂下群臣中那个独属于清歌的空位,就连朝臣上疏都没有注意。
“皇上,皇上?”
“何事?”
赢缺终于暂时把丢了的魂勉强安在身上,略显不耐地看向低眉顺眼,双手呈上财簿的户部尚书。
“这是本月朝廷的各项支出……”
“这种东西,你自己看着把关就行了,不必交由朕亲自阅览。”
赢缺摆了摆手,再次盯着堂下微微愣神。
户部尚书懵了,先前这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这阵子如此反常,连平日里最计较在意的官账都懒得看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尚未回过神来,朝臣们已各自散去。
赢缺久久没有离开堂上龙椅,只是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来人,宣御医。”
临近大暑,长安城的上空已笼罩着一股热浪,逐渐下沉。
清歌靠在院子里的木槿树下,自顾地掰着菜叶,喂着怀里温顺的白兔。
“小兔子,这么热的天,你身上长这么多毛,不热吗?”
清歌不自禁好奇地问道,可下一秒,便被自己逗笑了。
是了,不过是一只畜牲,能听得懂人话吗?
即时听懂,又要用什么方式来回应我呢?
白兔自然听不懂人话,可只要有人饲养,它便会识趣地任人抚摸,满足地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家主,秦太医请见。”
正闭目养神时,奴婢云泽突然走到院前,细声细语道。
“宋大人,别来无恙。”
一道熟悉的男声传进了院子,反应过来时,秦子墨已站在了云泽身旁,身后还跟着一脸为难惶恐的云安。
“秦太医如此大摇大摆地闯进别人的院子,未免有失妥当吧?”
放下兔子,清歌稍微整理衣裳,站了起来。
她实在猜不透在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宋太傅不会介意的,毕竟我们可是知心的朋友。”
秦子墨略带深意道,丹唇微扬,眼中闪着异色。
“免了,我们的关系可没有那么亲近。”
“哦,是吗?”
说着,秦子墨将两个无辜的奴婢揽到身侧,故意压低声音。
他和她自己的丫鬟如此亲密地贴一起,令清歌莫名觉得别扭。
“诶,我跟你们说个天大的秘密,其实你们的主子是……”
“住嘴!”
“你到底来作甚?”
清歌柳眉倒竖,没好气道。
这家伙如此不着调,到底怎么混上御医位子的?
“下官想,此事我们该借一步说话。”
秦子墨故作神秘道,同时看了看身旁两个无所适从的奴婢。
“你们先退下吧。”
见状,清歌不由得单手扶额,朝两人摆了摆手。
她本想拒绝,毕竟届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又该陷入被动了。
她实在讨厌那种无法反抗,全凭对方心情的时刻。
可怎奈自己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