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沈时山艰难的调整身子,趴跪在地上不住朝门口方向磕头,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这会儿又流出鲜血。
但他却好似察觉不到疼痛,只用那双被碾碎指骨的手撑在地上,磕一下就悄悄抬眼偷瞄陈旭的动静。
陈旭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胸,不耐烦道:“要说就快点,在磨磨蹭蹭的,你就把秘密带到地府去吧。”
“是是是。”
沈时山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回应。
“当初,我们被关在地牢中的时候,偶尔有听到看守的下人们闲聊说起过……”
陈旭静静倾听着,眉头却是越拧越紧,直到对方停下后,才疲倦的抹了把脸。
“照你这么说,青州、灵恒府、启阳县都不能走了?”
沈时山小心观察陈旭的神色,奉承道:
“依着大人的本事,若是想去,自然哪里都是来去自如,不过……那些地方人多,诡物争抢也厉害。”
“安全起见,咱们先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好好谋划一番,也是可以的。”
他到这时候还认为陈旭是某个老鬼夺舍,但看对方居然轻易被解差们一路押解到这里,心想这老鬼估计也没多少真本事。
陈旭瞥了他一眼,见这人头花白,双眼越浑浊后,扯了扯嘴角,却是转身径直跨出门槛。
眼看人越走越远,沈时山急得掉下泪来。
他一边哭嚎着,一边朝门口方向蠕动身子。
“大人求您别走,大人……”
陈旭拎着柴刀回到祠堂时,众人都已经打包好要带走的行李。
就见,院中停着一辆用木棍支起篷子的牛车,以及四辆堆满杂物的木板车。
冯三眼尖,一瞧见陈旭回来,立马殷勤的捧着个竹筒提到他跟前,笑的一脸献媚道:
“家主辛苦了,您快喝些水解解渴。”
陈旭将竹筒推回对方怀中,摆手拒绝,“冯叔,你还是像原来那般叫我陈小子就行了,现在这样说话怪让人别扭的。”
冯三闻言立马摇头,“那哪行啊,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既然投身您的门下,自然得守好下人的本分。”
“夫君,你可别为难冯叔了。”
江攸白倒是对这一切适应良好,虽说他是商户出身,父亲继母又苛待于他,但到底身边少不了下人伺候。
当下,他就十分熟练的接过冯三的竹筒,掀开盖子递到陈旭嘴边。
“我们在村子里也停留许久了,大家都不晓得该往哪里去呢,夫君如今也是一家之主,可得给拿个主意啊。”
陈旭顺手接过竹筒,凑到嘴边只润了润嘴皮,便合上盖子捏在手里。
当着大家的面,拍板道:“那就改道去启阳县。”
众人自然无有不可,只是大雍朝那么多州县,怎的选了个离此处最远的地方。
江攸白当下问出了众人的心声,疑惑道:
“夫君,这里头可是有什么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