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過了該睡覺的時間,他起?身?:「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倆記得早點休息,外公得先?歇了,醫生說我這身?體不能熬夜。」
歸要步進房間準備替外公重熱了水袋放進被窩裡,剛進去就被推出來,說別晾著?你?同?學,這些事兒我自己也能做。
孟聿崢就立在她三步之外,一言不發地望著?她笑。
這是她方?才?領著?他回家之前根本沒想?過的可能,或者說,是她意料之外的驚喜。
乾淨的棉被放在衣櫃最上面,孟聿崢輕而易舉地拿了下來。
扔在床上後,歸要本想?盡地主之誼替他鋪好,誰知道他忽然截住她的手腕,低道:「我自己來就行。」
手腕倏然被溫熱圈住。
男生手掌寬闊,細白的手腕那一刻竟被他握得嚴嚴實實。
客房的燈光不怎麼明亮,待久了傷眼睛,她感受到男生手下控制的力道,怔然望去,孟聿崢背對著?燈光,幾許朦朧模糊,不真實得恍若她做了一場夢。
房間很小,很小很小。
孟聿崢這麼高?的個頭擠進來已經顯得拘束,更何況還加上了歸要。
深夜靜寂,兩個人,身?後就是床。
這個認知背後絕對不是什麼乾淨的事兒。
她能清晰感受到體內有一股熱意迅蔓延到脖子,直通臉頰與大?腦。
十?八九歲的女孩子不比同?齡男生的強悍猛進,歸要這一次是真裝不下去了,被他一直這麼抓著?,終於露了怯,彆扭地掙紮起?來,妄圖擺脫他。
誰知孟聿崢逗弄她的癮兒上來了,更不饒人,使壞耍橫著?再次用力,她一個不留神,更往前了一寸。
她錯愕地睜大?眼,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又乖又凶的。
跟他較勁兒的後果就是自掘墳墓,這下她不僅沒掙脫,連另外一隻手都被迫抵上了他的胸口。
實在掙脫不開,她乾脆放棄,抬頭,忍不住輕罵他:「孟聿崢,你?流氓!」
兩個人靜靜相望。
空氣膠著?而詭異暗味。
他被罵了也不生氣,眼底有淡淡的笑意,仿佛危險的黑洞一般要將人吞噬。
耍流氓麼,要耍便耍到底。
他孟聿崢什麼人?從小到大?在別人嘴裡就不是個好東西。他哪裡在乎,現在沒把姑娘摁在床上都算他仁慈。
歸要仰頭瞪他,那張櫻唇在昏朦燈光里特別誘人,罵他的時候吐息拂過下顎,叫人莫名想?起?那次在周譽辦公室見到她的時候,也是這樣。
那段時間陳朔在宿舍里研究女孩子的口紅,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孟聿崢當時閒得發慌,隨便瞥了一眼,看中一個挺自然的色號,便說那個挺好看的,送你?家姑娘應該能成。
事實證明,孟聿崢眼光確實不錯。
那色號是當下最流行的豆沙粉,女孩子好像都挺喜歡這種……又自然又明媚的東西。
自然且明媚。
那是孟聿崢最初給歸要的唇瓣色彩定義?的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