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桑一直很怕季砚沉知道以前的事。
元旦之后这段时间,他过得幸福又煎熬,他怕叔叔阿姨知道他又回来了后,旧事重演。
他……
怕季砚沉不选他。
而现在,已经知道一切的季砚沉说爱他。
如果这仍然是他心魔不死做的一场美梦,他希望自己能晚一点醒来。
永远不要醒来也可以。
可面前的季砚沉给他擦眼泪的手是热的,呼吸就在面前。
颜桑连眼睛都不敢眨,直直地盯着季砚沉,颤声问:
“你都已经知道,还喜欢吗?”
不等季砚沉回答,颜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艰难开口:“不止你爸妈,我还生病了,我……”
“我知道。”季砚沉亲了亲颜桑额头:“我都知道。”
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就好了。
如果我能早点跟家里坦白就好了。
如果我能更好一些,让当时的你更信任我一些就好了。
如果……
我们从没分开就好了。
随着季砚沉轻柔的吻落下,颜桑觉得压在自己心里多年的巨石被搬开了。
颜桑彻底没话了,之前拼命忍着的泪彻底控制不住了,双手揪着季砚沉昂贵的外套把脑袋埋了进去。
和季砚沉重逢的这年的最后一天,颜桑明白了一件事——
十七岁的他觉得天塌一样的大事,原来是能跨过去的。
***
季砚沉最后还是错过了今年和家里人的年夜饭,他和颜桑两个人,在年少时畅享的家里,过了两人认识后的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
在一年比一年无聊乏味的春晚中,季砚沉知道了颜桑最后的秘密。
听颜桑说完让他气闷不止一次的戒指的来历时,说不吃惊是假的。
见季砚沉意外的模样,颜桑眼里是没掩盖住的小得意:
“我是不是很聪明?”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精神,根本看不出不久前他还抱着季砚沉无声痛哭的模样。
季砚沉心里并不好受,道:“明天就去买枚新的。”
不用担心掉色那种。
颜桑抽回手,说就算买了新的,这枚戒指对他来说也是有特别意义的。
“而且……”颜桑瞄身边的男人一眼,小声嘟囔:
“哪有刚和好,第二天就去买戒指的。”
一点都不严肃,一点都没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