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轮到马家扫雪,马大婶那个人是有便宜就能占没便宜也要占的性子,因此一到他们家扫雪就敷衍了事,李大爷他们说了几次马大婶依然不改,一副滚刀肉的样子众人也奈何不了她。
好在苏青漓和韩湛他们房子靠近大门,也不怎么碍事,但可苦了大院里的其他人,忍不住嘲讽几句,但马大婶完全没反应,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哪知道今天晚上苏青漓他们下班回来就听到马大婶下午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听说现在躺床上动不了了。
林大婶幸灾乐祸道:“活该,马小翠那人整天净想着占便宜,这到头来便宜没占到自己却摔了一跤。”
马家,马大婶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地咒骂着,下午她想出去上个厕所,哪知道刚走到院里没走几步那路滑的她“滋溜”一声就一个屁股蹲重重地摔在地上,马大婶感觉这一摔把她屁股都摔成了四瓣,尾椎都差点摔断了。
而此时正是上班上学时间,大院里没有什么人,马大婶躺在地上喊了两个多小时才被回来的陈大婶看到。
这一摔马大婶不仅屁股疼,头吹了一下午的冷风也是疼得哇哇叫,“天杀的,疼死我了,今天是哪个打扫院子的怎么没把积雪扫干净,我一定要去找他赔偿……”
马大哥无奈地看着他妈,“妈,今天轮到我们扫积雪,你早上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去扫……”所以这摔的一跤也不能怪别人。
马大婶咒骂的声音顿时被掐断在喉咙里,是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转头骂了一句大儿子发泄,“那你个当儿子的怎么不去扫?还想等着你妈去扫啊。”
马大哥听了委屈,他们想去扫啊,但是马大婶她不让,她自己不去扫也不让家里人去扫。
马大婶骂了几句觉得口渴,又大声嚷嚷道:“马招娣,你个死人去哪里了,我口渴了,还不倒杯水来给我喝。”
“来了。”马招娣端了一杯水进来递给马大婶。
马大婶喝了一口又劈头盖脸地骂道:“你找死啊,给我倒那么烫的水想烫死我啊。”
马招娣委屈,那水她都试过了哪里烫了,但也不敢反驳,越反驳马大婶骂得就会越起劲。
马大婶喝完水看到杵在这里的木头,想到这个侄女都赖在她家多久了,说要嫁人连个屁都没有看到,“马招娣,你找到人家没有,整天在我这赖吃赖喝的。”
马招娣听了脸色一白带着难堪,她在马家过的日子哪怕*是以前地主家的下人都没有像她这样被当牛马使唤的,但在城里她也只有马家可以去,低下头:“快了。”现在周正阳躺在医院里,她完全没有机会接近,她也很焦急。
西厢房,苏青漓坐在书桌前正在查找资料准备写一篇有关从生活中怎么辨认特务的文章,来提高人们对特务的警惕性,因此这几天她都在收集有关这方面的资料。
也会时不时地向韩湛咨询一下这方面的事,没有涉及机密的韩湛也一一给她解答了。
苏青漓听了心里惊叹想不到社会中特务无处不在,他可能是每一个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可能还和你当了邻居几十年,没有被发现的时候你几乎不会认为他是特务。
收集完资料,苏青漓脑海里也有了大概的内容方向,提起笔便打起了草稿,时间流逝,一份灵感充沛的草稿便写好了,再修改一下一篇稿子就完成了。
苏青漓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抬眼看到闹钟才发现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没想到她写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得这么快了。
转头再看床上,男人正靠着枕头闭着眼睛,手里刚刚拿着的书已经落在了他胸膛上,显然已经睡过去了。
苏青漓放轻动作站了起来走过去,弯腰看着男人,发现男人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显然这几天忙着任务没有好好地睡过一觉了。
苏青漓没有叫醒他,轻轻拿起他胸膛上的书放在一旁桌子上,然后过去把灯关了,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帮男人把被子盖好后便躺在他旁边也准备睡觉。
哪知道刚躺下男人就像有意识似的一把把她圈在了怀里,苏青漓就听到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写完了?”
“嗯。”苏青漓应了一声。
一会儿男人没有再说话又睡了过来,显然刚刚他只是潜意识记得他睡过前她在写稿子,心里一直记着。
苏青漓没等到他的回应也不再打扰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圈住她腰的手臂,像在哄孩子似的说道:“睡吧……”
几天后,苏青漓上班后便把写完的稿子先给马主任过目,他们这种有单位还是宣传员的人,在发表稿子的时候一般都需要上级领导过目一下。
马主任接过她的稿子看了起来,一直等全部看完才连连赞叹道:“好,很好,不愧是小苏同志,写的稿子就是好……”
马主任一连夸奖了好几句,苏青漓已经习惯了马主任这副样子练就了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苏同志,你这篇稿子很应景,最近我们国家也在提倡对特务坚绝不放过,国家对特务问题也是很重视的。”马主任赞道,心里感慨道苏同志这人不仅有一手好文笔,关键对局势也有灵敏的嗅觉,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马主任接着道:“这篇稿子没问题,你可以发表在市报,或者省报上一起投稿。”
“好。”苏青漓点头,看马主任这边没有问题便决定今天就往市报省报投。
三天后,苏青漓投的那篇稿子市报还没有发表省报就先行发表了,而一经发表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市委宣传部,任副主任办公室,每天上班前任副主任都会习惯性地先拿起报纸看了起来,今天报纸上的一篇文章吸引了他的视线,《有关如何辨别身边特务的研究》,他细细地把文章看了一遍,文章重点讲述了怎么教大家辨别身边是否存在特务。
任副主任一边看一边拍手叫好,“这位小同志的基本功很扎实,说得有理有据。”
看完习惯性地看了眼投稿人名字,一看那名字任副主任目光顿住,“苏青漓,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好一会儿任副主任才想起来这不是上次下乡宣传工人精神策划活动被市长表扬过的机械厂的宣传员吗。
记起来任副主任也不得不佩服地点头,“这苏同志是真有两把刷子。”搞宣传这一套是有一手的。
再想到自己的下属,任副主任顿时觉得像吃了苍蝇似的,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宣传任务结束后他们部里的祝高远同志就在部里被通报批评了一顿,虽然没有调离,但以后他也只能待在了边角的位置。
而苏青漓写的这篇稿子的影响继续在发酵,隔壁市某家属院,伍大爷今年五十多岁快退休了,在市里的供销部门上班。
他这个部门管理着全市以及周边的县乡的供销社销售情况,哪一个乡的供销社每天进了或者卖了多少东西,物品是什么都有可查到的账单,可以说一个市的物资流通以及和其他市的物资流通都有相关数据记录,而这些数据都由他们部门负责记录在档。
今天早上伍大爷正好也看了这一份报纸上的这一篇文章,里边提到的几种辨别特务的方法,他看着一一对比,忍不住突然想到部门里的一个人,住在他旁边的张大爷。
他发现张大爷有一个习惯,就是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他都会到家里附近的一个供销社去买东西,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但伍大爷观察了好几次注意到,张大爷每次去那个供销社买东西的时候,都是同一个供销员接待的,而那个供销社一共有六个供销员,怎么可能每次接待张大爷的都是同一个。
伍大爷不信邪,他也试过几次在那个时间段过去那个供销社买东西,而四次只有一次刚好是那个供销员接待他,不像张大爷那样次次都是这个供销员。
而且他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每次张大爷去买东西时几乎都没有跟那个供销员说过几句话,这真是太奇怪了。
以前伍大爷察觉到这种奇怪也只是在心里嘀咕,这张大爷真是奇奇怪怪的怕不是在瞒着他家里老伴干什么坏事。
而今早伍大爷在看了这篇文章之后突然心中一凛,难道这个老张是个特务,他这种奇怪的行为是在和那个供销员传递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