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能不提没脚了吗?刚才想开个门看看多费事儿!
“瞧你这气色,跟上周我离开的时候大相径庭。凤英果然没辜负我的期望。”
来了来了,真好,妈妈终于提到那女人了。不然他还不好意思主动开口问起呢。
常御喉结滑动,“她呢?”
张婉珍察言观色,听话辨音,暗自一笑,若无其事道:“你问凤英啊?哦,凤英给我打电话说她有事情要办,让我过来接手你。”
“……她以后都不来了?”
“应该要来的吧。她给我打电话只说另有事做,让我过来接手照顾你几天。”
常御半信半疑,煎熬苦等中,两三日就过去了,凤英一直都没有来。
常御忍不住了,向张婉珍打听,也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她要办个啥事儿要花这么多天啊?”
张婉珍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
常御气急败坏,“那你就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看?”
张婉珍惊愕地睨着儿子。
常御脸热,遮遮掩掩说:“人家辛辛苦苦帮你照顾儿子,你都不打个电话关心关心她?顺便问问她又需要不需要咱们帮忙啊。”
“哎你就这放心吧,凤英一个单人女人独自把孩子拉扯到了三岁,哪有她还搞不定的事情?”
“那她怎么还不来??”
常御终于脱口而出了心里话,张婉珍心满意足,面上仍是一派淡然,“人家来照顾你这几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对不对?至于以后她来不来,那我们可管不着。人家来是情义,人家不来,也不是她的义务对不对?凤英她就是一辈子不再来了,我们也没什么话可说。咱们不兴道德绑架那一套。”
听罢,常御一下子就像被抽去了所有筋骨皮,烂泥一样瘫躺在,眼里也没有了光。
张婉珍被她儿子这样子吓到了,后悔话说得太绝对,忙又怂恿道:“要不,你给凤英打个电话问问看她什么时候再来?”
常御的眼珠子一轮,活了。他想了想,说:“妈,你先把这屋的房本给我看看。”
“你要房本做什么?”
“我想把厨房外头那个生活阳台包起来,我想看看图纸,考虑下怎么改造好看些,实用些。”
“哎你都这样子了,还折腾个啥儿?你又不用厨房。”话出了口才察觉失言,张婉珍急忙用嗔怪的口吻再道:“你不是都已经让我给凤英了吗?你要房本,自己去问凤英要。”
常御轻轻哼一声,“她总讽刺我死要脸,她还不是一样!无缘无故,她才不会随便要人家的东西。”
张婉珍怔住,良久,眼含泪水道:“你也知道你那个前妻是个好女人了?你看看你,你脑子很灵醒的嘛,既这么了解她,所以当年你为什么想不开要跟她离婚啊?”
常御想说我从未想过要跟她离婚。
他妈至今不知道首提离婚的是凤英。
***
在张婉珍的鼓励下,常御给凤英打电话。
但是他的问问,是得寸进尺厚颜无耻的问,“家里动土,到处都是灰尘,居家环境不太好,我……我想,我能不能去你那里住几天?”
“不能。”
“我要付你房租的……”
凤英懒得听他说,也都不细问他家里怎么会突然动土,直接把电话挂了。
晚上凤英刚把孩子弄上床睡觉,常御的电话又来了。凤英不疑有他,只是担心他晚上一个人在家,找自己可能有啥急事,就把电话接了起来,喂了一声,结果听筒里很大声的传来幽魂在吟唱一样的歌声——
一个破碎的圆,
破碎的美梦,
留它有什么用?
无奈人在风里,人在雨里,人在爱的岁月里漂流。
想挣脱为爱戴的枷锁,熄灭为爱点亮的灯火,
让爱走,
让爱拥有自己的自由。
凤英:“……”
狗屁。
真想要放我自由,你妈就不会天天打电话来给我说你想我了。
真要放我自由,你这会儿给我听鬼叫鬼叫的歌曲做什么!
算了,不理他。
他有心情恶作剧了,这不挺好的吗?说明这人对生活重新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水泼不灭的那种。
她也可以适时功成身退了,以后花用着他那些财产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又响了,凤英误以为是闹钟,摸到手机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眼缝,手指拂过屏幕关闹钟,不想,阴魂不散的歌声在耳畔响起——
一个破碎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