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多?的感?情?,也抵不过性命呀。
江氏变了脸:“你,你怎么这样。”
当她意识到自己被李嬷嬷放弃的时候,就该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绝望了。
李嬷嬷道:“老夫人,您也别怪我,如今已?是夫人当家了,人家打?定?了主意要整死你,我也没有办法啊。”
果然,李嬷嬷这样一喊,戚氏立马就叫人把她放了出来。
李嬷嬷坐在桌子前一边狼吞虎咽吃着饭,戚氏一边问她:“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当真?”
李嬷嬷从肉里面抬起头,有些迟疑:“夫人只要不伤及老夫人性命,旁的事情?我都愿意干。”
戚氏哼笑了两声?:“你要知?道,就算你想办法把她救出来,她也不会?要你了,只会?恨你,比恨我还要恨你。”
李嬷嬷顿住,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了解,眼下看来,她的确没有必要再想办法捞老夫人出来了。
戚氏又道:“当务之急,她若是不死,等我夫君回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李嬷嬷,你到底懂不懂自己究竟该做什?么啊。”
李嬷嬷始终于心不忍,戚氏不愿意手上沾血,叫李嬷嬷帮她干正好。
李嬷嬷道:“老夫人乡下出身,虽说认得几个字,但不会?写字,不如给她灌一包哑药下去吧,这样夫人也不必关着她了,更不必叫她死,夫人做的事情?,老夫人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去的。”
戚氏眼睛亮了亮:“这个主意甚好。”
这事情?办得也快,戚家本就是做生意的,歪门邪道懂得多?,弄来一包哑药并不难。
当天晚上,李嬷嬷道了声?抱歉,端起碗就给老夫人灌了下去。
一夜过后,江氏张了张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戚氏叫人给她换了身华贵的衣服,又将她迎出来,端端坐到了正堂上去。
原来今日是铃儿与朱遇清回门的日子。
两人带了不少礼回门礼回来,秦雨铃其实很?不想回来,却?又不得不回来。
她见着祖母又端坐在正堂上,一言不发,心里想着,母亲又是如何叫祖母听话的。
可?是后来戚氏告诉她,现在怎么整老夫人都没事了,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秦雨铃心道,难怪祖母今日的神情?怪怪的,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是在渴望什?么。
秦雨铃当然不想管祖母的事情?,那是母亲与她之间的矛盾,属于婆媳矛盾的范畴。
母亲有自己的仇要报,秦雨铃没有代她原谅祖母的资格。
不过今日母亲又向?朱遇清提起戚家的事了,秦雨铃突然也想给母亲喂一包哑药下去,她保证,母亲只要乖乖待在家里,她会?叫母亲后半生过得丰足顺遂的,只是不能说话而已?。
说到这,也只是想想而已?,秦雨铃觉得自己目前还没有那么坏。
面对戚氏的问话,朱遇清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说。
祖母已?经被人请下去了,秦雨铃起身,独自绕到后院儿。
祖母果然拉住了她,一脸的有话要说,却?张了半天嘴,一个音也没蹦出来。
秦雨铃也不急,将祖母抓着她的手缓缓拨开。
“祖母,还有人可?以帮你的,你别急,你知?道姑姑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吗?”
江老夫人愣住了,她从没指望过女儿,女儿若是能回来的话,定?会?看顾着她的,不过女儿又能有什?么本事呢,她自身都难保,在这世上,活不活得下去都还另说。
祖母摇了摇头,与其指望失踪的女儿,还不如指望眼前刚嫁入高门的孙女。
秦雨铃笑了笑,再一次拨开祖母的手:“祖母,姑姑她有了天大的造化了,你知?道吗,原来贺宴舟与姑姑早就情?投意合了,贺家为?了让姑姑名?正言顺地加入贺家,这才安排了一个失踪的戏码,姑姑如今不叫秦相宜了,叫张念薇,张念薇你可?知?道是谁?就是圣上前些日子新封的永宁郡主。也就是说,姑姑如今是贺家的儿媳,也是永宁郡主。”
江老夫人怔怔松开抓着铃儿的手,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会?如此呢?
比起自己女儿飞黄腾达,自己便多?了一条出路的欣喜,她还有一丝什?么情?绪在里面呢?
要她去求女儿,下半生要女儿为?她负责,江老夫人觉得,自己下不了那个面子。
女儿出生时,所有人说她天生贵命,要不怎么以前秦家住乡下的时候生不下她来,入了京,且秦家越来越繁盛的时候,才生下她来呢。
可?江老夫人偏不信这话,一家子都是乡下出来的,凭什?么就一个女儿是富贵命。
时至今日,她仍不愿意相信。
秦雨铃可?不管她信不信,她实在是想看看,自己那日叫姑姑,姑姑不应,铁了心不做秦家人了,那么祖母去叫姑姑,姑姑会?应吗?
哦不对,祖母如今说不出话来了,那得叫祖母站到姑姑跟前儿去才行,姑姑见了祖母,可?会?照管她?
秦雨铃对这个问题实在太好奇了。
“祖母,三日后,皇上要召集百官上云台山祈福,到时候郡主车驾会?从街上路过的,您要是不信,到时候去看就知?道了。”
说完话,秦雨铃便走了,她可?不想管这老太太。
至于母亲和朱遇清那边儿,她事先与朱遇清对好了说辞的,叫他别再管母亲的事情?,就说办不了。
好在朱遇清跟她站一头,说什?么便听什?么,这男人听话得很?。
就是那些爱往烟花柳巷跑的毛病还没改过来,不过秦雨铃不在意那个,她嫁到朱家,图的也不是朱遇清的清白。
江氏眼睁睁看着秦雨铃挣开她的手走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又仿若有无数杂乱的思绪在疯狂翻涌,过往的认知?、既定?的判断,此刻都被搅成一团乱麻。怎么可?能?这四个字如重锤般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