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你憎恶的、想摆脱的过去,偏偏又有着一些让你怀念的、为之心跳的东西。那些都是你成长的印记,构成了现在的你。
“好。”宋绮年道,“我和你合作!”
第五章功劳冒领
次日清晨,外白渡桥头。
正是早上交通最繁忙的时候,桥上车马如流水,行人脚步匆匆。
张老爷按照约定,找到了那个在桥头抽烟看报纸的男人,把装着钱的箱子交了过去。
男人利落地清点了钱,确定数目没问题,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一辆黑色轿车不知从何处驶了过来。
车门打开,张俊生像个麻袋一样被人从里面丢了出来。那男人随即钻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众人一拥而上,手忙脚乱地解着张俊生身上的绳子。
“俊生!”张老爷抽掉儿子口中的破布,“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张俊生狼狈不堪,身上多处皮外伤,一只眼睛肿如鸡蛋。他本就生得白净,乌紫淤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狰狞。
“我的儿呀!”罗太太一把将张俊生抱住,“你可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了!”
覃凤娇想要触碰张俊生的伤,又不敢下手,只捂着嘴无声地哭。
“娘,我没事。”张俊生虽鼻青脸肿,但精神尚好,“咱们回家再说。”
“对,对!”张老爷忙道,“横竖人总算平安回来了。我们先回家。”
众人将张俊生搀扶起来。
覃凤娇紧紧挽着张俊生的胳膊,目光片刻都不敢从他脸上挪开,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
“俊生,我就知道你会平安回来的。我一直都知道!”
“这次多亏了凤娇!”冷怀玉在一旁补充,“那位傅老板就是被凤娇的哀求打动了,才答应去劝说朱老板的。”
“就是。”罗太太忙点头,“凤娇这次可真帮了咱们家大忙。”
朱老板在电话里直言他是被傅承勖说动了的,还道:“你们家钱没多少,关系倒是不少。傅承勖初来乍到,想在上海的社交圈混熟,也需要卖本地人一些面子。”
这些人里,能让傅承勖卖面子的,当然只有覃家了。
于是所有人都默认,傅承勖是看在覃副司长的面子上,没有收任何好处,就替张家说了话。
覃副司长的面子,自然也是覃凤娇的面子。
张俊生朝覃凤娇感激一笑,目光继而在人群里扫了一圈,似在找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宋绮年没有来!”冷怀玉尖声道,“她这几天就没露几面,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宋绮年确实没有时时刻刻守在张家,她可没有撒谎,她只是没把情况交代全罢了。即便宋绮年本人来了,也反驳不了她这话。
张俊生的眼神微微一黯。
“宋小姐大概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覃凤娇柔声道,“我们通知了她的。你的事她很上心的。只是她……有心无力……”
这样大的事,一个布店人家的女孩,能派上什么用场?
等走到了车边,张俊生见这车陌生,下意识问:“哪里来的车?”
张家二老的神色不由一黯。
为了筹集赎金,张家变卖了能卖的一切,这车还是大女婿弄来的。
张俊生随即明白了过来,神色黯然,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覃家的司机也将车开了过来。
覃凤娇不急着上车,举目朝四周望了望。
“宋绮年不会来的。”冷怀玉胸有成竹,“我让管事通知她交易定在十点。等她过来,早就人走茶凉了。”
“就怕那个赵明诚帮着她向俊生告状。”
“才不会呢。”冷怀玉笑道,“那赵明诚对宋绮年的心思,连厨房里的老妈子都知道。他巴不得宋绮年和俊生疏远。”
两辆轿车一前一后,从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旁驶过,汇入了车流之中。
宋绮年坐在奔驰轿车里,目送他们远去。
“这下安心了吧?”后座的另一边,傅承勖西装革履,气度从容,“经我一番劝说,朱老板还免掉了张家剩下的几万块债务。”
“多谢傅先生。”宋绮年朝傅承勖欠身。
“为什么不让我说出真相?”傅承勖好奇,“张家欠下你一份天大的人情,却眼看着被那位覃小姐冒领了去。”
宋绮年微笑:“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