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映月惊愕地瞪着宋绮年,“怎么回事……”
宋绮年拉起了江映月裙摆上的条丝,上面还系着一个酒杯。
“我刚才看到有人把这东西夹在你裙子上。”
江映月倏然变色,立刻抬头四望。
不远处,金茉莉急忙用扇子挡住脸,躲进了人群里。
一片混乱之中,陈秘书已赶到了孙开胜身边。
“上校,您没事吧?保安,赶快把这个人带走,不要让他骚扰了客人。”
“我也是客人!”陈教授挥开保安的手,“不用担心,我这就走。孙开胜,亏你还是一名本该保家卫国的军人,却为了一点小钱倒卖文物。我才不耻与你为伍!”
他重重呸了一声,扬长而去。
孙开胜的面孔青紫交加,气得浑身发抖。
“回家!”他气急败坏地吼,“阿月呢?”
江映月还有些惊魂未定,下意识紧抓着宋绮年的手,像在激流中寻找一点倚靠。
“没事了。别怕。”宋绮年帮着江映月把那个酒杯解开。
“谢谢!”江映月长吁了一口气,“多亏有您。不然我怕要出个大洋相了。还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宋。”宋绮年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阿月?”孙开胜的声音遥遥传来,明显不悦。
江映月身躯轻震,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一把抓住名片,快步朝孙开胜走去。
孙开胜一行人由会场保安和亲卫簇拥着,于众目睽睽之中离去。
骚动的人群随着孙家人的离去,逐渐平静下来。
拍卖会即将开始,客人们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只有覃凤娇回过了神后,发现身边已没了傅承勖的身影。
傅承勖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里。
“还好吗,宋小姐?”
语气关切。
宋绮年坐在后座一侧,面露愧疚:“是我的错。我对这次行动失败负责。”
“是该你负责!”小武自副驾扭过头来,“要不是你掉链子,我们现在就该庆功了!”
“小武!”傅承勖发出不悦的警告。
小武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当时出了一点情况。”宋绮年把江映月那事简单说了,“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受伤,便去帮了一把,没能顾上陈秘书这一头。”
“你做得很对!”傅承勖道,“换成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小武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可我还是有责任。”宋绮年道,“我的计划做得不够周密,出了岔子不能及时补救。”
“别对自已要求太严格了。”傅承勖道,“那只是一幅画。这次不成,再找个机会便是。”
傅承勖的这一份温柔体贴,倒是和张俊生的有些不相上下。
“不过,我们这一趟倒并非一无所获。”宋绮年道,“至少我和江映月算是认识了,接下来便可顺理成章地来往。”
“那你可得抓紧了。”小武道,“没听刚才那个什么教授说吗?孙开胜正在倒卖古董。唐寅这画过了明路,明天就有可能被孙开胜拿出去卖。”
确实是这个道理。
“宋小姐打算找个什么机会和江映月再见一面?”傅承勖问。
“这个嘛。”宋绮年思索,“那就看她是否会把我的披肩还给我了。”
次日是星期天,天气从阴雨转了晴,湿冷的空气短暂地被冬阳压制住。
这种日子里,宋绮年的生意往往最热闹。
一大早客人便络绎不绝地上门来。有试新衣的,有来定衣服的,但大多数都是把宋绮年这里当作一个社交场所。
女人们翻着杂志,喝茶闲聊,在客厅里一坐就是半天。
宋绮年这里不光卖衣服,还代售手帕、丝袜、发卡等饰品。大多数客人多少都会顺手买一点小饰品。
便是有那种只来吃喝,一毛不拔的客人,至少也给店里烘托了热闹的气氛。
也正因为宋绮年的大方好客,她的名气越来越大。开张不过才半个来月,这里就成了这片街区的妇女们首选的聚会之处。
一早忙到中午,客人们终于回家吃午饭去了,宋绮年才得空坐下来歇口气。
傅承勖打来电话,道:“刚得到一个线报:孙开胜叫停了那个汉代香炉的交易。”
“想来是被那位教授当众指责倒卖文物,面子上过不去。”宋绮年用肩膀夹着话筒,一边踩着缝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