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诸位。怀玉和宋小姐一向喜欢斗嘴玩,彼此都没当真,你们两位男土就不要掺和女孩子之间的事了。”
高段位的人出手就是不同。
覃凤娇一句话就给这一场针对宋绮年的攻击定性成了玩闹,还借性别优势堵了两个男人的嘴。
宋绮年冷笑着问:“这么说,冷小姐是因为好些日子没见我,想念得紧,专程上门来找我‘斗嘴玩’的?”
“我们当然挂念着你,想来看看你的生意如何了。”覃凤娇维持着端庄的笑容,“二来,俊生在昨天的慈善酒会上好像见到了你。我们越说越好奇,便想来问一问。”
四双眼睛都朝宋绮年望了过来。
宋绮年惊讶:“昨天那个文化协会举办的慈善酒会?你们也在?”
一个“也”,等于解了众人的惑。
“我不在。”赵明诚有些失落。
家里没破产前,他曾是各种宴会的常客。宋绮年因为出身最低,反而挤不进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子。
那时候的赵明诚很同情宋绮年,有机会都会邀请她做自已的女伴。只是宋绮年总会选择和张俊生同行。
风水流转,家道中落的张俊生得覃凤娇眷顾,依旧能游走在那些酒会里。就连宋绮年也因做起了生意,社交面拓宽,也能跻身上流酒会了。被排挤出上流社交圈的人成了赵明诚。??|
“我也是被凤娇拉去的。”张俊生道,“你没看到我们?我看到一个穿黑裙子的女土,是你吗?”
“我确实穿着一条黑裙子。”宋绮年道。
“我就说了嘛。”冷怀玉得意地对覃凤娇道,“她也不知道结识了什么贵人,现在到处参加派对,风流得很,哪里还是过去那个贤良淑德的样子!”
宋绮年好笑:“冷小姐,我和覃小姐去的不是同一场酒会吗?你埋汰我也罢了,别把她牵连进去。”
冷怀玉气结:“我不是……我没……”
“绮年,你怎么弄到邀请函的?”赵明诚插嘴进来。
“一个客人给我的。”宋绮年道,“在这样的场合,能结识到很多文化人,开阔眼界,增长见识,对我本人和我的生意都有帮助。”
“宋小姐为了生意也真辛苦。”覃凤娇感慨,“新店开张,头一段时间都需要熬一熬的,宋小姐也不用急。只要你踏踏实实地做,名气打出去了,客人总会上门的。”
张俊生实在没忍住:“绮年这里生意很好的……”
“你管这叫‘好’?”冷怀玉讥嘲,“在我们来之前,坟地都比这里热闹。”
宋绮年的耐心终于耗尽。她暗暗捏起拳头。
就这时,珠帘哗啦一阵响,一道倩影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宋小姐,我决定了,就用你推荐的那两块料子。”江映月婀娜地走了出来,“衬衫上的扣子我要用珍珠。我有一盒海水珠子,已经打好孔了,明天让人给你送过来。”
宋绮年连声应下。
旁边的几个人正目瞪口呆。
江映月虽退出歌坛有大半年了,可对听众的影响力分毫不减。
覃凤娇和张俊生昨晚只在酒会上远远望了江映月一眼,还为没能搭上话而遗憾,哪想今日就见她明丽动人地站在宋绮年的客厅里。
江映月这才施施然地朝一旁的诸位看去。
“这些都是宋小姐的朋友?”
江映月看似随口一问。可结合方才那一番争执,她这句话充满无限嘲讽。
冷怀玉是江映月的热心歌迷,本想第一个上前打招呼的,也被这句话定在原地。
“让我给您介绍。”宋绮年落落大方,“这位是覃小姐,她父亲就是海关总署的覃副司长。这位是冷怀玉小姐……”
江映月朝众人一一点头致意,最后只对身份最高的覃凤娇道:“原来您是覃副司长的千金。昨晚我还在酒会上见过令尊。”
覃凤娇微笑:“我们全家都很喜欢您的歌。昨晚没能和您打招呼,还觉得很遗憾,没想今天就在这里碰面了。”
江映月矜持地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从手袋里摸出一根女土香烟。
赵明诚立刻上前为江映月点烟。
覃凤娇和冷怀玉也一左一右地簇拥着江映月坐下。只有张俊生没有往前面凑,而是帮着宋绮年给女土们递茶水。
江映月优雅地吐出一口白雾,口红在烟蒂上留下鲜艳的印子。这种女明星的矜贵仪态,就连覃凤娇这类名媛看了都自愧不如。
近距离接触喜爱的明星让冷怀玉脑子发晕,脱口而出:“想不到您这样的人,也会来这里做衣服。”
江映月斜睨着她,似笑非笑:“冷小姐好像很不认同我的品位?”
冷怀玉急忙摆手,“不!我不是……”
江映月的手里正端着一杯茶。茶杯冷不丁被冷怀玉挥手打翻,滚烫的茶水全泼在了冷怀玉的裙子上。
冷怀玉惊叫着跳了起来。
宋绮年和两位男土立刻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好在天气冷,冷怀玉穿着一条厚呢子裙,密实的面料挡住了大部分茶水。
“真对不住。”江映月起身,“你没有被烫着吧?”
“没什么事。”冷怀玉强笑,“我穿得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