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逸走近傅尘泽,将手中的刀丢在一边,就猝不及防的给了傅尘泽一拳,“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折磨她,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刚和岑溪言结婚那会,陆子逸是真的喜欢她,他是想好好对她的,为了不让安心,他甚至和她签了协议,他相信岑溪言会在自己的真心下,爱上自己。
这个想法持续到半年后,陆子逸陪着岑溪言回岑家,他被事耽搁了,来的有些晚,解释的话都已想好,却听到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段对话。
“至少在公司恢复正常运行前,你都不能和陆子逸离婚,一个瘸子没多少人愿意嫁给他,你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只要拿捏住陆子逸,他日傅尘泽回来,我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子逸不动声色的攥紧了自己的裤子,他不希望岑溪言回答,这样他还能自己骗自己,可想法总与现实相博。
“听到了吗??!”
“知道了。”
他为他们之间做的所有的努力,在此时都想过笑话,那之后,陆子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每每折磨完他就后悔折磨自己。
“既然出国了,为什么不一直待在国外?”
“那样我用刀割破她皮肤的时候,还会轻点。”陆子逸说的过于轻松疯癫,傅岑泽的脊背已然崩成一条直线,他一直以为。
岑溪言过的很好。
岑溪言死前的模样不断浮现在傅岑泽脑海中,加上陆子逸不断的刺激,“你知道她每次在卧室哭的时候都在喊谁的名字吗?”
“你知道她为了不让她妈妈对你下手,才答应委身嫁给我吗?”
“你知道……”
陆子逸剩余的话被血淹没,他的手捂上腹部,摸到了湿润的血,明明该觉得痛的,陆子逸却冲他浅浅的笑。
傅尘泽学着他描述的模样,拔出刀,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的划着,杀红了眼。
他不知道陆子逸是否还活着,那时的他只想去见见岑溪言,见见那个被他伤害了无数次的岑溪言。
去的路上,傅尘泽就已经反应过来,陆子逸是故意激他的,但他不在乎,因为傅尘泽知道,他想替岑溪言报复自己,而他也想替岑溪言报复他。
傅尘泽没有反抗,俯身摸了摸岑溪言的脸,想说什么,在那一瞬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冰凉的手铐附上傅岑泽的手腕,他不甘的回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她的距离变远。
目睹全程的岑珍珍,直到傅尘泽被带走才缓过神来,她没想到他们两人的结果会是这个。
火化场的工作人员在一旁等了很久,见状也立马上前,抬起岑溪言的尸体。
岑父岑母到的时候,岑珍珍刚好接过岑溪言的骨灰盒,岑母的脸一下子变得似窗户纸般煞白,跌跌撞撞的跑向岑珍珍,抱住了那盒骨灰。
“怎么会,我的女儿那么健康,怎么会死呢?”
“是不是在陆家待的不开心,我又不让她回来生气了?”
“珍珍你说啊,你姐姐呢?”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换谁都接受不了,哪怕这些年他们并不关心岑溪言,此刻哭的撕心裂肺也不是装的。
岑珍珍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拥有的时候不珍惜,总是在死去后哭的死去活来。
从回岑家开始,岑珍珍在父母面前都是乖巧的,但她今天不想乖巧,她抢过岑溪言的骨灰,独自抱着去了墓地,爸妈在她身后喊她,她也没有回头,直到用家威胁岑珍珍时,她才停下步伐。
“你们是想让我成为第二个姐姐吗?”
—
傅尘泽被送进监狱当晚,梦到了岑溪言。
她一如当年那般,穿着一身白裙,站在他身前,肆意明媚,“我叫岑溪言,你叫什么名字?”
“傅同学,有人说过你长得好看吗?我能追你吗?”
没有掩盖的,直白的爱意。
傅岑泽直直点头,想伸出手去抱她,还没碰到岑溪言,她就消失了。
傅岑泽睁开了眼,才发觉刚刚那幕是个梦,他还哭了。
他看着自己在墙面刻上的两个名字:
傅尘泽amp岑溪言。
很幼稚,但岑溪言喜欢。
岑溪言在追自己的时候,傅岑泽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例如岑溪言是大小姐,岑溪言追他是为了赌约等等,所以傅岑泽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淡,在确定岑溪言不是一时兴起后,他才有所回应,“我可以试着当你的男朋友,要是三个月不合适我们就分手。”
傅尘泽记得岑溪言在听到这句话后,亮了的眼睛,那一刻傅尘泽确定,岑溪言是喜欢自己的,只是没过多久,岑溪言又像变了一个人,和他提了分手。
那天过后的很多个日夜,傅尘泽都在懊恼,是不是不应该那么快做出回应?如果他再慢些是不是岑溪言就不会离开自己了?
现在回头一看,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
岑溪言朝着他走了九十九步,而她只是退了一步,傅尘泽就放她走了。
“是我错了,是我没守约一直陪着你。”傅尘泽靠着墙,泪水不停的流,同监狱的一行人看他哭的娘娘腔腔,相视一眼默契的上前对他拳打脚踢。
那之后,监狱的心理咨询室以及医疗室里有了一位常客。
听说,是白手起家的傅总。